罗淳与罗淮被带到了离柜台颇远的一个转角不起眼的办公区,推门进去却是一间超大的办公室,里外隔了三块区域,外间是会客厅,中间是办公室,再里面有个隔间想必是休息用的卧室,格局中规中矩,装修富丽堂皇。

会客厅里沙发上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西服革履戴着一副很时髦的墨镜,翘着二郎腿,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茶杯,对面连张椅子凳子都没有。

罗淳见他摆谱,心中虽然不喜却因有求于人,此时倒也懂得忍让,试探着问道,“不知您怎么称呼?”

中年男子鼻孔朝天,暗中打量着来人,心里估算着两人的身价,尤其是罗淳的外表很英俊,做派又有些讨喜,行走间自然流露出一种略微有别于寻常年轻人的傲气,按照他的经验,不难判断出两条信息,第一,不差钱;第二,所托事情怕不简单。

罗淮经验丰富,看到对方这种态度,便知其用意,瞥眼看见一旁放着一台饮水机,还有茶杯,不禁笑道,“我们来得匆忙,一直马不停蹄到贵宝地,有些口渴,讨杯水喝如何?”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算是一个请便的意思。

罗淮走到近前,看得出来水桶是新换过的,纸杯也是未拆封的,只是一旁的茶叶却是寻常的陈年绿茶,他拆出两个纸杯分别倒了水,先把一个杯子递给罗淳,两人都拿在手中,都没有喝。

中年男子略微有些尴尬,罗淮此举已经很明显地在传递一种信息,如果自己在不拿出点待客之道的话,他们将会带着失望离开,他带着歉意笑道,“我叫刘志,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了,多有失礼,请原谅。”

刘志也在释放着信息,但是罗淳罗淮并不了解实情。

罗淳一听对方姓刘,知道找到正主儿了,忙道,“我姓罗,我们来自清源。”

刘志一怔,“清源罗家?”

罗淳点头,他知道并不是因为罗家如何了得如何有名,而是在京城这个圈子里,对地方家族、地方大员有着必须的关注度,其中三味自有道理。

刘志严格来说与刘家只是同姓的本家,但是早年随父来京投奔,与刘济昌一家非常契合,因此刘志深得刘济昌信任器重,能够介入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中来就很能说明问题,特别是钟扬与萧锴那次大闹之后,刘济昌已经不适合出现在这里,而刘志则成了刘家以及其它几个家族共同的经理人。

正是出于这个特殊的时段和层面,刘志展现出了一些能力和眼光,商场的转型非常成功,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商场除了黄金地段的价值之外已经成为鸡肋的时候,刘志用漂亮的盈利报表给了几大家族一些慰藉,当然这种盈利与之前的敛财相比,自然无法同日而语。

刘志知道,刘济昌包括其它几家都没有彻底断了那个念头,甚至他自己也是在这样考虑的,一旦有合适的机会,坚决不能错过,然而现在罗家人找来了,这个烫手山芋还真不好接。

按理说,刘志这样层面的人不太有机会了解到过多的上层动态,但是这一次罗家的事情不一般,关于裘中和以及褚瑞田对罗家的批评质疑,在很多有地位有身份的人看来有些捉摸不透,说到底罗家的地位还不配让裘、褚这种级别的人物开金口,因此在京城有不少传言,说什么的都有,唯独有一点,罗家想要平息这二位大佬的怒火绝不容易。

果然不出所料,罗淳将来意说明清楚,求 购一件国宝级珍品首饰,询问一个消弭灾祸的价格,可谓直言不讳。

刘志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罗家的年轻人,皱了皱眉,随后从门柜里拿出一盒上好的茶叶,以及一盒特供烟,放在茶几上,笑着说道,“茶和烟都是特供的,寻常人家不太会有,尝尝味道吧,自己动手,我这里条件特殊,没有必要安排专门的招待人员,请两位将就。”

罗淳抽了根烟点燃,罗淮则重新泡了一杯绿茶,茶香四溢。

刘志笑着站起身来,请两人做到沙发上,“两位稍坐,我请示一下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