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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那位房女史认为温西已经粗通礼仪,不至于在公主驾前失仪,便回宫向贵妃复命去了。

温西偷个空,拿着杜羽画好的画像去东城坊街寻长风镖局。

长风镖局江湖大名鼎鼎,在京城这分行不至于张扬,却也不曾减了威风,隔着条街都能看见那迎风招展的镖旗,温西没打听几人就找到了正门。

那恭义的确是条好汉,不曾食言,温西才报上姓名,便被人迎去了厅中,侍女上茶上点心,甚为热情。

不曾等多久,恭义便从后堂出来,面上带着几分阴郁,见到温西,才勉强挤出笑意,“温姑娘,招待不周,得罪得罪。”

温西见他如此形容,又想到那日那柳一郎,应当他妹子的事情不好解决,故而如此烦恼,这等事情,自不愿张扬,温西也不提,只是将她师父画像奉上,道:“有劳恭镖头费心。”

恭义忙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温西想了想,又道:“只是,此事有些妨碍,恕我不能明言,恭镖头同信得过的人交代留心便是,莫要张扬,可好?”

恭义自来江湖行走,怎能不明?他也不多问,也应下,却缓缓打开那画卷,忽地眼睛便一亮,赞了一声:“尊师天人之貌,可叹我江湖来去,竟不识得此等人物,真是见短识少。”

温西咬着唇,心中轻叹。

恭义道:“姑娘放心,若有消息,恭某定遣人告知。”

温西道:“多谢。”正要告辞离去,却不想后院传来一声哭号,伴着急促的脚步声,客厅的隔帘后跑出一名哭着钗斜鬓歪、脂粉模糊的少女,她一来便拉着恭义的衣袍,哭道:“哥哥,让我见一见柳郎吧,他不是这等负心之人……”

温西退开一边,恭义既恼怒又心疼,当着温西的面又不好发作,只是对着后面追出来丫鬟们发火:“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小姐吗?”

丫鬟们忙请罪,又上前去扶着少女,少女哭拼命地挣脱,同恭义喊着:“哥哥好狠心,难道真要让妹妹去死才罢休!”

恭义不同她辩驳,只是让丫鬟们赶紧把她扶回去。

却不想少女一口咬着一个抓着她手的丫鬟的的手腕,那丫鬟吃痛,一下就放开了,少女一抬头,才察觉厅堂里还有一个人,忙过来拉着温西,道:“姑娘,姑娘,求你,帮我带个信给柳郎,让他来救我……”

“……”温西不知该说些什么。

恭义被这妹子给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忙上前来把她给拉开了,连拉带拽把她拖回后院,又小声同那些丫鬟交代几句,才满脑门的余怒未消的模样回了厅堂,同温西告罪:“本是家丑,真是……见笑了。”

温西摇摇头,想到那日杜羽之言,同他道:“令妹一片真心却所托非人,令人唏嘘,只是恭镖头这般手段强硬,只怕会适得其反。”

“这……”恭义也是一筹莫展。

温西便道:“那日听来,柳一郎并非真心待令妹,此人狡诈,又难寻马脚,只怕当面他同令妹决绝,令妹都不会相信,只当是恭镖头逼迫,他不得已为之。长风庄并非寻常人家,柳一郎不是蠢货,这般将恭镖头得罪,可不算是什么聪明行事。为财为貌只怕是其次,抑或……恭镖头想想可有什么仇家?”

恭义或者真想起了什么,满面思索之色,片刻之后,他敛尽了神色,同温西道:“多谢姑娘提醒。”

温西便拱拱手同他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