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疏竹看她神情有些扭捏,不由好笑,又问道:“是我将你吓着了?”

“啊?”温西不明所以。

冷疏竹笑地道:“那日……你病了……”

温西立刻想起来了,冷疏竹抱着她睡了一夜那事,她本来都忘得差不多了,这几日躲着冷疏竹,只是因为陈王那些话,她只是有些……她的心有些……

这下两厢的羞恼一起袭来,她登时就弹了起来,看都不敢看冷疏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半句话,手指拧得都快断了,索性又要跑,结果一转身,撞到亭柱子,头上立刻涨起好大一个包。

冷疏竹笑不可抑,见她果真捂着脑门蹲下不起来,晓得是真撞疼了,忙起来去将她扶起来,却同那柱子道:“柱兄啊柱兄,对不住啊,这丫头莽撞,在下替她赔个不是。”

温西被他给气着了,放下手,抬起头瞪着冷疏竹,“你!”

冷疏竹却是笑着看着她,道:“没事了?”

温西方才这么一闹,早就把那羞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是恼也不好,跑也不好,只得点头,“没事。”

只是这问的人也不说是哪里没事,是头上的肿包,还是她心中的疙瘩,回答的人也没有明说,但是两人便果然真是没事了。

冷疏竹便拉着她坐下,伸出手去给她揉额头,不想看他甚是文弱,那下手却重得很,温西被他揉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她痛得龇牙咧嘴地道:“轻些,好疼。”

冷疏竹反倒还加重了几分力道,道:“你这练武之人,连个柱子都躲不开,这可如何是好。”

温西哼道:“我那是一时大意。”

冷疏竹笑道:“我是在替旁人忧心呢,幸好是柱子,若是活生生的人,还不得被你撞得四脚朝天起不来啊。”

温西又被他给气地直翻白眼,哼哼唧唧地道:“你也不是好人。”

冷疏竹失笑:“对啊,我不是好人,还坏的很,只是你逃也逃不走,躲也躲不掉,你可如何是好?”

“哼!”温西想着反驳几句的,只是她现在被他双手箍着脑袋用力地揉搓,未免吃苦头,决定还是闭嘴。

过一时,冷疏竹松开手,细细看她那肿包,已经消一些了,他笑道:“估摸着明日还要发紫,教婢女给个你梳个垂发,遮一遮便好了。”

温西低着头,“嗯”了一声,随后又道:“冷疏竹,明日,我要出门一趟,好不好?”

冷疏竹笑问道:“怎么了?闷了吗?”

温西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杜羽曾说过素君是六月初生人,我算着她生日快到了,我到京中,不曾结交什么朋友,她一片真心待我,我想送件礼物给她,也算全了朋友结交的礼数。”

冷疏竹微笑,道:“这自然无妨,你对京中不熟,明日,我陪你去吧。”

温西心下有些失望,她还想去个旁的地方,看来是不行了,但是又不能拒绝冷疏竹,只得点头应了“好”字。

*

翌日,温西果真梳了个垂发,将那额头的一束头发斜斜地辫成几股辫子垂下又从耳后绕上来,后脑的余发束成了一束,那梳头的侍女有些巧心思,还在边上簪了朵小绒花,显得俏皮许多,额头上的瘀紫自然也瞧不见了。

她出门之时还有些不好意思,见冷疏竹倚门看着她笑,恼羞成怒起来:“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