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跌坐在地,道:“你滚,我不想看见你。”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她莽撞、天真,连温西都能一言戳穿她这不成计划的计划,更何况是陈王……

温西欠身离开,跨上马之后,她向着之前那群侍卫的方向跑去,她要去找凌云和越峰,然后离开这里,公主若是回过味来,既然她知道了她的目的,自然不会放她回陈王府,即便不杀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

只是那行人去已久,温西向着大概的方位奔驰许久,也不见半点人马的踪影,她自己兜兜转转,看着每棵树都差不多光景,地上也不见有蹄印,她迷路了……

山林中没有路,到处都是灌木和藤蔓,温西骑着马寸步难行,只得下马拉着慢慢地走着,她看着日头的方向,大概记得来时是东边,现在日头西斜,她要避开公主那些人,还要找到凌云他们。

可能他们也在找她,只是公主的侍卫不会让他们轻易脱身了,温西越想越焦虑,万一公主一不做二不休,令人把他们两个杀了,可如何是好。

温西踏着陈年的积叶,一脚深一脚浅地拉着马走,走了许久,终于听见了流水声,是河,她走到水边,看看大概的方位,在估算着这河是在方才的那湖的下游还是上游。

这河是在两山的凹口,水边没有路,那就是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倒是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在山峰处凸出,岩石下方有一处浅滩,露出些砂石。温西在水边鞠了一捧水泼了下脸,那冰凉清爽的山泉登时令她精神一震,脑子清明了许多,她孤身一人,在这山中瞎转悠也不是办法,若是一直顺着溪流,或许能找到路,她先回京,如果凌云二人不曾脱身,那便通知陈王派人来寻。

温西正想着,忽然瞧见水边的草地的青草有些被践踏过的痕迹,这些痕迹很新,证明才有人经过,看形状,好像是马蹄印。温西顿时警觉,竖起耳朵听动静,水流声中,似乎夹杂着一个细细的哭泣声,是个女人的声音。温西将提起的心又放回肚子,不是公主派来的人。

只是这荒郊野外的,难道是那些来打猎的王公贵胄中谁掉队迷路了?温西站起来,想去看看,不想她走了几步,忽觉一旁茂盛的草丛里有些异动,她才喝一声:“什么人?”

下一刻便被一个人从背后给捂了嘴巴拖进草丛,仓促之下,温西竟挣脱不得,她本能地摸出短剑要挥砍,那人竟仿佛晓得她的动作一般,直接打掉她的手。幸好,人只有两只手,他一手握着温西的嘴巴,一手去击打温西的手,便松了本来钳制她的力道,温西立刻将身体一缩,翻滚一下,挣脱了出来,待她去看究竟偷袭的人是谁的时候,却是又惊又怒。

“姓杜的,你——”她才要骂他,杜少珏忙把她扯蹲下,又伸出根手指放在她唇上,轻斥道:“噤声!”

温西看见他便有一股无名之火自心而起,哪里才会听他摆布,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怒道:“你做什么?”

杜少珏却又把她嘴巴给捂住了,下一刻便在她耳边道:“小声些,你要同我打,回头我让三招。”

“呜呜呜呜……”让她三招?温西被气着了,“呜呜呜呜呜……”

“子涣,你竟真的跑回来了?姨夫姨母可晓得?”那巨石下有个浅洞,此刻正传出声响,这声音温西听来耳熟,略一回想,便想起来了,是之前在风曲楼中,杜少珏那同人诉衷肠的未婚妻子。

温西顿时明白了杜少珏为什么会蹲在这里,死命地拦着她了。

她登时用力扒掉杜少珏的手,一副目瞪口呆地模样看着杜少珏,杜少珏皱眉,见她没有出声,便也不说话。

那边的人便又传来声音,“宁儿,我还是放不下你,这些时日,我日思夜想,脑中全是你,我怎能看着你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