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在恭义之前的位置坐下,她问道:“若是对殿下没有用了的人呢?”

陈王道:“那要看是如何没用,若是既没用,还坏事的,那还不如死了好。”他看着温西挑眉笑道:“你怕了吗?”

温西如实点头,“我怕,若是哪一天冷疏竹对于殿下来说成了没用的人,那我要早些告诉他离开。”

“呵呵,冷疏竹……你便不怕你自己会在我眼中成为既无用又碍事的人?”陈王依旧满面微笑,语气轻松地仿佛说的只是一件平常随意的事。

温西重重咬着唇,她道:“那我要努力在殿下这么认为之前赶快离开。”

陈王看着她唇上的齿印,深极见血,轻道:“你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离开了,起码……你现在还很有用……”他笑得意味深长。

温西并不明白,陈王笑得让她发毛,她起身要走,陈王却拿扇子按着她的肩膀,抬抬下巴看他面前青瓷茶碗中的“茶汤”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茶吗?”

“什么?”温西有些心虚,道:“你让我煮的啊?”

陈王指指原来她要给恭义吃的茶,汤色却是清淡许多,道:“啊,我让你煮的……我可不曾让你把这江林的龙凤小团煮成药汁的。”

温西眼珠子瞟来瞟去,“您不是身份高贵嘛,我听说身份高贵的人,吃喝也要比旁人好许多,所以给您多加了几团茶叶啊。”

陈王笑着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一团茶要等重的黄金换,我这碗茶,起码值了三两金子,的确与孤能够般配了。”

温西眨眨眼,道:“不错不错,殿下您便好好享用吧。”

她起来就要溜,陈王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她,一抬手就拎着她的衣领又把她转回来了,道:“今日你有功,这茶孤便赏你喝了。”

温西瞪着他面前的的浓绿浓绿的茶,她还重重的加了两大勺的细盐和十分呛口的胡辣,这滋味,她自己绝对不会想尝试的,她倒是想跑,可惜船舱狭窄,外面是茫茫湖面。

她哭丧着脸看着陈王:“殿下,我错了,真的,大错特错。”

陈王笑眯眯道:“啊,错了啊,知错便好,那你喝了吧,以后不许这般,晓得了吗?”

温西苦着脸,端起茶盏,还未近到嘴边,一股刺鼻的呛味直冲她鼻腔,她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赶紧放下,她搓搓手,谄媚地同陈王笑道:“我要是吃坏肚子了,不是给您找事嘛。”

陈王笑着道:“无妨无妨,这扁湖颇深,你若是碍事,我将你沉下去,保证永远浮不起来。”

……

第二日,温西是青着脸起来的,她去洗漱,看见刷牙的青盐,都忍不住想吐。

那茶汤的滋味……这辈子她都不想喝茶了。

这花船不及走河的客船宽大,温西出了舱门,瞧见这船不知道停在哪里了,四周都是水,远岸只是模糊的一瞥影子罢了,不由问在舱中吃早饭的陈王,道:“要去哪里?”

陈王笑着道:“不是还有两日吗?听说扁湖有胜景,自然是游山玩水了。”

温西白了他一眼,“你倒是宽心的很。”

陈王道:“那我该如何呢?”

“呃。”温西语塞,她只得又道:“难道这两日我们都要住这船上?”

船上只有两名撑船的船夫和一名聋耳的老婆子,她要整日对着这个混蛋,想想就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