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王便看向温西的房门,想着要不然再同本人说叨说叨赔赔罪,不想才跨了一步,门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侍卫,拦在门前,也不说话,也不看他。

渤海王哀声一叹,走了。

那大夫被渤海王问了一遍要回去,不想半路又被小郡主海雅和世子海信给拦住了,海雅抿抿唇,问道:“那、大夫,她的手没事吧?”

大夫也没有力气绕弯子了,直接道:“回禀郡主,温姑娘的伤势有些重。”

“啊!重,有多重?”海雅大急。

大夫一叹气,道:“怕是将来握东西握不太稳当了。”

“什么……”海雅也习武,自然知道大夫说的握不太稳当是什么意思,她登时愣住了。

海信见妹妹如此,也不好太过责备她,刚才她就被渤海王给骂得狗血淋头了,只得安慰她道:“宫中好些奇珍灵药,温姑娘的伤会好起来的。”

海雅一抬头,已经满面泪痕,“哥哥,我不知道她伤得这么严重,我以为她能躲开的,我不知道,不是故意的……”

海信一叹,温西这伤只怕还是小事,冷疏竹为陈王门下,胥长陵的徒弟却与他在一起,这倒是有些意思。他此来不知是何目的,渤海王猜不着头脑,才这般低三下四的行事,又加上半年前晋华国那……来此,只怕中原有乱了,若是渤海能够置身事外倒好,但父亲如今的处境,却没有那么容易躲个清净,可恨渤海在乌戎还有东魏之间夹缝求生,加上黑水靺鞨众部此消彼长,这些事,又怎好同不懂事的妹妹分说。

*

是夜,海信求见渤海王,与侧妃林氏错身而过,林氏身后跟十数人,皆捧漆匣玉盘,盘中盛各式珍贵药材。

海信入房中,对着渤海王行礼,喊了一声:“父亲。”

渤海王一脸愁容,道:“信儿,年末为父欲献上九尺珊瑚树,珊瑚脆弱,不知如何运送至京都。”

海信摇头,道:“父亲,此为小节,冷疏竹此来,只怕是陈王处有旁的打算了。”

“旁的打算?”渤海王略一思索,“听闻陛下欲立程临王为储君。”

海信道:“父亲当如何?”

渤海王苦笑:“我又能如何,不管是谁人做得东魏的皇帝,都是我要顶礼膜拜之人。”

海信道:“父亲,若是收白山一带入麾下,又当如何?”

渤海王面色一变,道:“不可,渤海加上你叔父那处,也只有七万人马罢了,图安善战,白山苦寒,入秋便大雪封山,只怕死上数万人都到不了隆城。”

海信依旧摇头,他面色有些凝重,道:“父亲,图安有一位公主,今年十五,若是我前去求娶……”

渤海王一愣,见儿子正色,晓得他是思虑过后才说出口,不由怔然,“信儿,你不是与齐家的姑娘……”

海信负手而立,“我又不是只可以有一个女人。”

渤海王怔怔,他自觉双腿沉重,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躯,木然地向后坐去,身后一把圈椅,正好撑住了他,“信儿,你是说真的?”

海信道:“父亲几时见儿在正事上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