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数名洒扫的小太监,其中一人看见她,一挥浮尘上前,道:“温姑娘是来见殿下么?”

温西默然,却又点头。

太监道:“今日大朝,殿下进宫去了,怕是午后才能回来。”

温西张口道:“那我能在这里等他回来吗?”

太监挠挠头,道:“姑娘请随奴来,西边有宜房可坐。”

温西跟着他,上了台阶,进了边上的一间小小书厅,应是平日陈王那些幕僚等候休憩的地方,榻上放着棋坪,案上摆着笔墨。

温西坐下,看着棋盘上一副残局,心中似有所感,不自觉便执了一子摆弄了起来,这棋局似曾相识,她凭着记忆一手落白一手落黑,不过十来步,黑子已成困顿之局,温西皱眉,细想了想,下了枚白子,然后犹豫了片刻,在局中落入一黑子,登时,气象更新,满盘局势全然大变。

“不错,不错,接下来是该如此。”忽有人声响起,温西一愣,仰头看去,不知何时她身边站着一名女子,素衣素容,穿着打扮似女道。

她见温西迷惑,轻轻一笑,道:“贫道姓白。”

温西恍然,原来她便是那位女国手白君,白君在她对面坐下,执起一白子置于局中,温西举着一枚黑子,有些犹豫,白君抬头同她笑道:“此为螟蛉局,半部无所踪,数年前贫道老师曾破局成象,然棋谱已失,贫道学艺不精,只得至天象二十四,再不得更进一步,姑娘是自己参透了棋局,还是曾见过残谱?”

温西放下棋子,道:“我曾见过有人执白赢半子。”

白君将她细细打量,随后沉目微思,面现有恍然之色,“原来如此……”

她起身,走至窗边,望向远处,那是积云书楼的方向,虽不见景色,却是满目遥思:“看来殿下终究放不下执念,那么贫道在此间亦是无用了,可叹可叹。”

她转身,看向温西,道:“姑娘,贫道与你颇有缘分,就此为你指一条路,来日若身陷进退两难无可投奔之地,可前往琼山子午桥。”

温西疑惑,喃喃重复:“琼山子午桥……那是哪里?”

白君微微一笑:“你到时自会知晓,莫要与他人提起,切记切记。”

温西见她即刻便要走,忙站起身道:“白道长,我……我……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白君抬手相止,道:“不必多问,贫道就此别过,有缘自当会再见。”

温西见她衣袂飘飘,步履渺渺,如若无人般离去,心中虽塞满了疑惑,却只得埋下心绪,只将那琼山子午桥又默念了一遍。

*

初一十五为大朝之日,陈王称病月余,今日才在太极殿上露面,边事有变,引得朝堂无数人议论纷纷,不过是是战是和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