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他不能争取,不能改变,那现在的他,却可以!也必将可以!

杜羽一瞬握紧拳头,他需要好好理一理思绪,他现在还有什么可以有什么能够用上的线,能够用上的人。

一缕清香袅袅升起,小院其实很静,隔绝了街市的吵闹,只有流水可相伴。

院门外响起三门不轻不重的敲门声,霖雨去开门,却见站在门外的是杜家的大小姐素君与她的一名侍女。

霖雨一愣,忙将她们二人请进来。

杜羽坐在榻上手撑着额头,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眉头微微散开,道:“素君?怎么来这里了?”

素君进了屋内,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打量打量,见实在简素,不过竹屋草席,满墙图书,便道:“六叔这里正是清心之所。”

杜羽一抬手,令霖雨退下,素君松了口气,面上也有了几分踌蹴之色。

杜羽见她如此,问道:“素君,你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素君在茵席上走了几步,忽然就跪了下来,她道:“六叔请帮我!”

杜羽看她这模样,面上有了几分凝重,京中女儿皆受娇宠,素君也不例外,往时皆是一副无忧无虑的娇憨模样,但他也知道这侄女并非懵懂无知的人,她年纪虽小,胸中自有水清山明。

杜羽没有令她起来,只是道:“素君,你来求我的事,是你父亲母亲不允许的事,是不是?”

素君低头,她紧紧抿唇,许久,她才从胸襟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呈上给杜羽,“六叔看了这封信便明了。”

杜羽接过信,取出来看,一目十行,片刻就理清了思绪,这信落款为瑜。

信中有深情厚意,令人动容,就连杜羽都能感受这字纸间的深深情绪,他记得素君曾有一名老师名叫沈瑜,而他如今在束城,领陈王之命。

杜羽抬手,叫她起来,道:“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素君默默起身,走到杜羽对面坐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本来已经决定认了自己是杜家之人的命了,任凭父亲将她许配给任何能为杜家带来荣耀的人,不管是什么梁王的三公子,还是什么李家的少爷,张家的郎君。

但沈瑜信中提到了那副春雨桃花图,是她在他的课上开了小差偷偷画的,那日,他们一起盯着那支桃花出了神。那幅图,她本来是想请温西交给沈瑜以作诀别,但没有想到沈瑜竟然……他究竟没有辜负了她的心,那她又怎么能去辜负他呢!

素君已将下唇咬得一道齿痕深深,她终于开口:“六叔,若是素君无心,活上百年也如行尸走肉,可惜素君有心,那明日死去亦是值得。”

杜羽久久地看着她,素君面容中有坚毅之色,他不由自悲,他之前痴长年岁,却不如一个晚辈看得通透。

“好,我会帮你。”杜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