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玄尘有些震惊了,他已经做好了温西崩溃失控的局面,没想到温西竟然能够心情平静地同他说下去,他心下一阵激动,忙滔滔不绝起来:“你若是死了,你的尸身我可用寒冰保存,配比不同的药来试你血肉及五脏六腑的毒性,或者还能解开不良生那……”说着玄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良生的血饮术是天下难得邪门的功夫,无人能破其解法,若是他能想办法解了,倒是一桩大大的妙事了。

温西肩头沉沉的一坠,在她捋清思绪之后,她突然似乎觉得好像玄尘口中这件应该惊世骇俗的事,其实于她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道师方才不是说人死便死了,不过一具烂肉,若是温西真死了,道师要做什么,温西也就不知道了。”

玄尘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道:“不管如何,还是须得你本人同意才罢,不过你放心,你现在不还活着?贫道一直会想办法救你性命的,毕竟活人比死人好用许多嘛。”

温西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玄尘达到目的了,激动过后,忽然想起来件事,忙道:“温西丫头,这个,殿下呢,一直在出钱出人帮你找有用的药,我看呐,他若是晓得我有这打算,贫道这脖子上的头颅只怕要先你而去,你可……”

温西低下眉头,垂下双目,“此事……与他无关……”

玄尘松了口气,顿时又上来些悲天悯人的出家人情怀,安慰她道:“其实贫道为医多年,未免治不好被人追打,一向将病情说得重些,你那些毒,我还是有一二法子,只是耗时久些,若见成效,你多活个十年八年的,也未可知。”

温西无奈地一笑,实在不知道这道士没心没肺的活到这么久,还手脚完好,是医术实在高超,还是旁人都奈何他不得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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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骆铖都未曾回来,也没有人知会温西任何消息,她却察觉商行附近有些异动。

林东街头巷尾时常聚好些客商,皆有唉声叹气的愁容,而温西也见有军队出了林东向北而去,商行附近又多了些暗桩,范老板这几日里进进出出的,片刻不得闲,忙的却非他明面上的所谓生意。

温西出了后院,刚一进店堂,便见范老板也进门,他一见温西,忙道:“温姑娘是要出门?”

温西是想去南街里再寻林白雁,便点点头。

范连怀便道:“姑娘若是有急事,那去去便回也行,只是小的要安排些人保护姑娘了。”

他一拍手,四名一看就不太好惹的汉子现身,恭恭敬敬对着范连怀行礼。

温西蹙眉,她要是带着这四个人出门,想是够引人注意的,范连怀是明着不好说不令她出去,才这般行事吧。

她只得一叹,道:“那便不劳烦了,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说完,她转身又出了后门,回了后院。

范连怀松了口气,摆摆手令那些人退下了,骆铖今日的消息还不曾送来,但昨夜那些消息有些凶险之处,他不能再分心,便问一旁的随从,道:“楼老板那处的人已经出了林东了没?”

随从答道:“方才已经看着都走了,殿下早安排的人已经跟上,鸫那边也送去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