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自离了孟轩之后,心中却一直盘算着如何将丁甲的身世告知玉衡子,要知道这个丁甲不是个凡人,身手了得,如今这身世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如果是稍有些差池真的不知道这个江湖又会变成什么样了。而且这个玉衡子心思缜密,出了名的足智多谋,岂是善茬?如果说自己赚了他,只怕也绝非小事了,误了孟轩性命事小,却还不知道玉衡子会有何等法子来对付自己。

云起思量半晌,却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眼看着四周杂草丛生,极为荒凉,根本不像是行宫所在,云起四处张望,见到行宫的亭台楼阁距离自己少说有五里开外。自己一个沉思入神,走到了这等地方竟然浑然不觉,云起不禁摇了摇头一叹,转过身正要回去。

这时候只听到草丛之中却有人低声私语,云起心中一惊,侧目翘首张望,却看不见是什么人,只是觉得有些可疑,云起退了几步,退到了一处巨石之后。

“这厮好生狡猾,不知道怎么才能杀的了他?”

“哼!若非是看在南江盟……老子也舍不得杀他呀!哎,没办法!可惜了了,生的这么白白净净的……”

云起听到这两句,心中一惊,暗自思量,听他们的说法好像是要对南江盟的人动手,生的白白净净……难道莫不是说的是轻羽吗?究竟这两个人是什么人,胆敢在将军殿的行宫之中动手伤害桓轻羽?

云起侧过身,翘首看去,只见那草丛之中的两个人身材胖大魁梧,颇有些力气,但背对着云起,也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人物,也不知道身手如何。再见这两个人弓着腰,又有些低沉的沙沙之声,云起听着仔细,这沙沙声响,竟像是打磨兵刃之声。云起心中惊愕,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敢在这里对南江盟的人动手,怕不是要借此为口实来陷将军殿于危难之境!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云起叹息一声,紧握着腰间的刀柄,心中盘算着究竟要不要出手杀了这两个人,毕竟自己与桓轻羽相识这一场,救她一命也算是应当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身为云端宗的行云使,此刻应当为云端宗的利益计较,毕竟这些人杀了南江盟的继任盟主,于云端宗可谓是百利无一害。自己顶多算是见死不救,其他事由也怪不到自己的头上。

云起又一想:“这个桓轻羽百般纠缠孟轩,却不知道究竟是何目的,若是真如她所说的那样,自幼在江心岛之上寸步难行,且又是个破了脚的女娃儿,就算纠缠孟轩,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戒备之心!可是这个桓轻羽是个江湖之中一流的高手,自己如何能够放心的下?天知道这个人究竟接近孟轩所谓什么?”云起想到此,手中已然拔出半截的大刀,缓缓地收回到了刀鞘之中。云起神情严肃,她知道这等事情,也确实不能草率,就权当自己没有看到就成了吧……

云起转过身正欲离去,这时候只听身后的那两个人又开口说话。

“这厮颇有些本事,要不然把六爷请来吧!咱们只怕没这本事动手啊!”

“六爷盯着那几个王八蛋呢!哪来空闲帮咱们?你能行就行,不能行的话,就自行了断吧!”这人说着,嘿嘿的笑出声来。

云起背后一阵发麻,难道这些人已经盯住了自己了?云起低着头看着腰间的刀柄,陡然间打刀跳出刀鞘,落在云起的手上,云起满面严峻,一个跃起跳过巨石,落在了二人之间,一腿踢上,正中一个胖大汉子的胸口,将其踢飞三尺之外,反手一刀向着另一个大汉的脖颈削来。

这大汉大惊之下,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云起刀架在了这大汉的脖子上,厉声叫道:“是谁指示你们的?说!”

大汉满面惊慌,却好似听不懂云起说的是什么,面上有些愕然神情,问道:“什么指使我们?我不知道啊!”

云起一刀一抖,差点划伤了大汉的脖颈,大汉惊慌失策之下,身子连连颤抖。云起厉声道:“少在我面前打哈哈,你们说的话我方才听得一清二楚,你是要杀了轻羽,然后连我们也动手么?”

大汉听云起的说法面上神情更是充满不解之意,他邪邪的看着脖子上的这把刀,明晃晃的刀刃看起来尤为锋利,口中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位姑娘,可别来吓唬我等了,你说我们只是个庖丁,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江湖之人,哪敢杀什么人啊,我们也就只是杀猪宰牛,可没做过别的什么的啊!”

这下轮到云起不解了:“杀猪宰牛?庖丁?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时候云起身后一阵嗷嗷嚎叫之声,云起猛然转头,只见地上却是有着一只胖大黑猪,腿脚被捆住,正在地上杂草丛中挣扎。倒是把云起惊吓一跳,连忙收起打刀,看着这头黑猪,云起陡然间明白了这两个人是做什么的。摇头一笑,说道:“倒是我草木皆兵了!得罪了!”云起将打刀收入刀鞘之中,向着面前的这两个大汉拱手说道。

这胖大汉子站起来,用手摸着脖子方才被云起打刀压着的位置,唯恐擦破了皮伤了自己,口中说道:“你这女子,好生生的跟咱们说这些话做这些事,你看我们兄弟像是那种买凶杀人的凶手吗?说的话好好笑!”大汉说着,走到一块石砖面前,拿起一把杀猪刀,正欲走向那头黑猪之前。

云起也颇有些抱歉,说道:“我知道你们受了些委屈,也是我草木皆兵,有些过激了。要不然,我帮你们杀猪?”

那胖大汉子回头看云起一眼,摇头笑道:“小姑娘,不是我们兄弟小瞧你,这杀猪不比杀人,人细皮嫩肉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人也就差不多要死了,可这杀猪有时候那把刀一刀子通了进去,也未必能够上杀得了它!可这一刀子如果没有杀得了这头猪的话,那可就难办了!”

云起听这胖大汉子说的这么邪乎,心里更加是有些心驰神往,她拔出来一把太刀,双手紧握着刀柄,将太刀刀锋放置在黑猪的脖子上,回头看着这胖大汉子,说道:“大和尚,你觉得我能不能杀的了这头猪?”

胖大汉子低头看着地面之上的黑猪,又抬头看着云起,撇着嘴连连摇头说道:“这杀猪啊可不比杀人……”

云起等不了这胖大汉子再重复方才的那句话,一刀抬起猛力下去,一刀向着黑猪的脖颈之上横劈而来,这一刀极快,如果说一刀劈在人的脖颈之上,只怕横刀过去,人也就此没命了,可这一刀子从黑猪脖颈之上划过,只听到一声凄惨之极的哀嚎之声,云起猛然一颤,陡然间连连后退。这头黑猪一个翻身而起,脖颈处溢出不少鲜血,黑猪顿时挣扎挣开了绳索,连声哀嚎,四处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