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床上的小家伙,当听到小家伙的解释后,那万年如一日的冰块脸没有任何改变,不过月白色衣袍下紧握的纤细手掌,不由松了松。

只是这种微妙的变化,外人根本就看不出。

“意气用事,你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曲非离我已经对他略施了小惩,至于你呢……”

苏莫缇有些不忍的望了眼床头那瘦弱的身影,挥了挥手道:“建灵这个花花之地,你呆久了只怕会愈发的放纵,等伤好了,我就叫福伯送你去离丘,在那自有人管教你,省的我在北蒙瞎操心。”

“离丘?大公子你要是真送了念少爷去那儿,没个三年五载可是回不来的。”福伯闻言,顿时一愣,忙为苏念开脱道:“以二公子的秉性,一个人在那儿,只怕是会吃亏?”

要知道离丘派管教森严,门下弟子修为不到一定程度,是不会贸然允许下山的,以苏念调皮好动的性子,真叫他在那离山呆个几年,指不定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不碍事,北蒙那边近来战事频繁,我这次回建灵呆不了多久,况且如今太子与三皇子的竞争愈来愈激烈,念儿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倘若我将来要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也可以依靠离丘,安稳渡过余生。”苏莫缇自嘲似的瞥了瞥唇角,轻笑道。

“大哥你不会有事的,你可是咱大楚的雪衣侯,你可是念儿的‘天’,怎么会塌下来呢,离丘我会乖乖去,不过你放心不出三年,我便会学成归来,到时候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听到苏莫缇的话语,苏念这次却一反往日的叛逆,而是语气坚定的顺着苏莫缇的意思。

从苏念懵懂的幼儿时期开始,每一份温馨的记忆里都有着苏莫缇的影子,少年时期的叛逆不过是想变向的引起对方的关注罢了。

现在的他,回来了,自然是明白阿姐对他的良苦用心。

“天……吗?”

苏莫缇白袍下的拳头不由自主的再度握紧,俏脸上流露出以往少有的微笑。尽管这笑容有些僵硬,不过笑依然是笑,即使再怎么僵硬,也不能否认她此刻脸上的笑意。

“你这小子,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懂事,罢了罢了,不管你是敷衍我也好,还是真心实意,总之这段时间,在府中给我安分点,别在给我惹什么麻烦了。”

稍稍又嘱托了苏念几句,苏莫缇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床上的苏念目光灼灼的望着离去的修长身影,望着望着眼睛却是一红,当年的他年少无知,不知阿姐那清瘦的肩膀下,究竟承载了多少重量,好在老天有眼,居然将他一脚踹回了这年少轻狂的少年时代,那么这一世,他绝不会让兄长的悲剧重演。

苏家,师门,这一切他前世最为在意的存在,这一世任何人胆敢将铁爪伸向他们的话,他苏念必定将其斩草除根,绝不姑息。

福伯看着眼眶发红的少年,以为对方是因为将要离开建灵这个熟悉的故土而难过,忙低下头,握着苏念的手,安慰道:“二公子,老奴知道你嘴上虽然答应了大公子的要求,心里还是有万分不舍,不过你也不要责怪大公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啊。”

“我明白,福伯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苏念轻轻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白皙的脸庞上扯出一抹笑容,“等身上的伤完全好了,我就去离丘学艺。”

“好!二公子你昏睡了这么久,想来一定饿了吧,要不要老奴去给你弄点吃的。”

“嗯。”苏念轻轻点了点头,应道。

在得到他的答复后,福伯转身对着房外走去,不一会儿古朴的房间内,只剩下了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