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修剑至大成者寥寥几人。而能够依剑成帝者,大陆至今唯一人耳。

将剑意幻化成实剑的,无不是剑修中的佼佼者,七百年前的离丘剑派初建就屹立灵州门派之巅,原因很简单,因为顾留芳的横空出世。

这位初代掌门的亲弟弟,对剑的痴迷程度出乎常人。

然个人的强大毕竟只能让门派辉煌一时,要做到长久的辉煌,道统传承必不可少。

这世上从没有长盛不衰的门派,无论多强大,底蕴有多深厚的门派,当他的传承青黄不接的时候,便是他走向没落,败亡的开始,

门派屹立百年简单,千年则难,万载传承更是不可思议。灵陆自出现首位修灵者至今几万年间,出现过的名门大派不知几何,这些个曾经荣耀一方的门派,在岁月淘沙的洗礼中能传承千载而不落寞的,寥寥几派而已。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假,一个门派存在的时间越长,那么它门内各派系所累积的矛盾,门派外与各方势力的恩怨情仇,都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离丘派为例来讲,从创派时候的繁荣鼎盛,到之后的百二年,派内各种矛盾冲突,以及老一辈强者的陨落,到了现在离丘每年都在走下坡。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上一次的开派收徒,灵州境内竟无一人报考洛水峰。由此足见离丘的衰落。

离丘曾因为剑修而名动一方,如今却也因为剑修的凋亡,而逐渐没落。

专注的凝望着对侧悬崖绝壁上的那把长剑,苏念嘴角微扬,表情是凝重,是兴奋,更有几分向往。

大成剑修的剑意幻化成的剑,这其中的奥妙机缘,可没那么容易得到,不过越是这样,他愈发感兴趣。

就像他前世在中州一带盗墓一样,愈是险象环生,危机重重的圣人墓,其最后得到的收获就会越大。

按照历史原本给他写好的剧本,四年后往返建灵时,他会遭遇一生最大的打击,落得个灵宫破碎,经脉堵塞,修为被废的凄惨结果。

那场意外就如同血色夕阳下,死神刚刚举起的镰刀一样,真正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亲人,师门,家,一切他曾满不在乎,口中从未说过在乎的东西,短短一年之间全部没了,那时候的他来不及悲伤,带着一颗死了般的心,落寞的来到了中州,这个天灵大陆的中心。

后来灵路震荡,各地豪杰并起,百州之中强者不断浮现,所有的人都想争一争那成帝的气运。

毕竟大陆万载无帝,人族迫切需要一个大帝来震慑越发脱离掌控,蠢蠢欲动的其他各族,唯有激烈的竞争,逆天的气运,问鼎灵陆的英豪,方可踏破天地束缚,成就大帝之名。

大帝多么霸道的称呼,可惜人族无帝这个尴尬的现状,已经持续了万年。

未来这个最热血,最动荡,最伟大,同时又是最波澜壮阔的诸侯争霸,烽烟四起的年代,同时却也是苏念人生最灰暗的时代。

南境圣廷重现也可以说是中州剧变的前兆。

为了重现上古圣廷之威严,再度兴起奴隶制,圣廷一手推动了圣战。

南境的乱世由圣廷发起,那个群众逐鹿的年代,大门派彻底沉沦,小门派夹缝生存,帝国的轰然倒塌,百姓的流离失所,这样那样的人间惨剧,苏念见过的实在太多太多。

但现在即使是最后统率数百诸侯的兰陵王,这时候也还只是个和自己年纪相若的翩翩少年。

目光注视着锈迹斑斑的长剑,苏念似乎从长剑中看到了许多许多不同寻常的未来。

现在一切都还在他脚下,机缘更在自己眼前,至于路怎么有就看自己了。

韩九抬起手摸了摸苏念的脑袋,声音变的沙哑低沉的喃喃注视前方,语重心长道:“臭小子,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没有丝毫停留,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然后只见山壁间的长剑骤然发出一道极光,光芒万丈,震颤眼球,光芒直指云霄,山后的夕阳,亦被这四射而出的白光,遮盖了锋芒。

待这光芒消散的时候,夕阳又恢复了它本来的颜色,而老头儿旁边的少年,却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