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幺走出回廊,自有朱同带着亲卫跟了上来,看了看她的脸色,道:“四姐,聂青带着那一百亲卫正等着你呢。”

杨幺冷了冷脸,看了朱同一眼,道:“不是让你想个法子,让他们知难而退么?”

朱同苦笑道:“四姐,我什么法子都想了,拳脚、刀枪、弓箭我们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火铳,他们倒是不会使,但被我们持铳对着时,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脸上不禁露出钦佩之色,一时忘了看杨幺的脸色,道:“岳将军当真厉害,身边的亲卫拉出去,真可以以一敌十了……”到此时,才现杨幺面色不善,顿时住了口。

杨幺怒道:“武的不成,就来文的,告诉他,姐我喜好诗词歌赋,亲卫个个都是满腹经纶,若是想做我的亲卫,每人交策论一篇,七言古诗一,题目由你定!花花草草随便你,写不出就让他们滚蛋!”

朱同目瞪口呆,嗫嚅道:“四姐,我……我不识字……”

杨幺顿时被气得面部抽搐,怪叫道:“你——你居然不认字?我最近的文书不都是你替我处理的么?”

朱同面如土色,结巴道:“我,我见聂青认字,他又是岳将军的亲信,就让他帮我处理的……”

杨幺一口气呛到气管里,猛地咳嗽不已,吓得朱同要上前替她顺气,又不敢碰他,只在一边着急。此时,一支手伸过来,在杨幺背后轻轻一拍。杨幺立时顺过气来,喘着气回头,只见一名双目似漆,虎臂猿腰的英挺男子站在身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借机难道:“聂青!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么!你居然敢碰我!朱同,去!他哪支手碰我的,就把哪支手砍下来!”

朱同一脸苍白。踌躇着在原地不动,那聂青却是一脸镇定,毫不害怕,杨幺更是恼怒,却听得聂青道:“四姐,属下如今是平泉姑奶奶派到您这里的人,因为四姐亲卫人数如过一百人便是对泉姑奶奶不敬,岳将军就将属下一干人派入平泉姑奶奶麾下,平泉姑奶奶心疼四姐。便把我派到您这儿来了。“看了看杨幺的脸色,重重道:”平泉姑奶奶凡是对姐有利,属下都可以便宜行事。”

杨幺气得脸色青。倒是朱同松了口气,正要话,看见杨幺面目狰狞,顿时缩了头。

杨幺气归气,却不敢驳了杨平泉地面子,忍气吞声掉头就走,突觉朱同没有跟上,回头一看。只见朱同正满脸佩服之色地和聂青相谈甚欢。再也控制不住,尖叫道:“朱同。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朱同一向慑于杨幺的淫威,立时连滚带爬追上,陪笑着跟着杨幺去了,还未走几步,眼前一晃,便看见聂青跟了上来,走在自己身旁,再看杨幺虽未回头,但双手微微颤抖,显是听了出来,只是不能难,朱同不由向聂青打了个眼色,竖起了大拇指。聂青抱以微微一笑。

三人一前两后地走着,迎面来了一堆女将,张报阳冲上来一把抱住杨幺,欢喜着叫道:“妹子!多谢你教我们用火铳,还把那些折弩折盾送给我们!若不是有这些,怎么能让他们刮目相看,再也不敢看我们!”

女兵们呼啦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俱是兴奋无比,便是杨下礼也满脸潮红,不出话来,杨下德大叫道:“幺姨!我们如今也算是要人有人,要枪有枪了,便是要和蒙古人对杀也丝毫不惧!我们也跟着岳叔他们襄助天完军攻打江西行省去!”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激昂,女兵们此时全无平日一星半的娇柔温婉,人人拍胸撸袖,便如立时要上场杀敌一般,个个杀气腾腾,兵器撞击声响个不停。

不朱同、聂青两个被吓得目瞪口呆,便是杨幺也被唬了一跳,慌忙道:“各位姐姐妹妹,男人们要领军出战,寨子不正好由我们来守卫么?这八百里洞庭有多少人觊觎?若是咱们都走了,寨子里岂不是只能唱空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