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疼得钻心,疼得我脑子发晕!明明周围空无一人,但耳边却一直萦绕着奇怪的低声呢喃,既像是在诉说某种故事,又像是在发泄着某种情绪。

我再一次观察了一下身边的环境,周围山清水秀——本应该如此的,但山是黑色的,树木也是黑色的,只有脚下不远处的河流——是白色的!

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白,没有任何其他杂色,当我在幽世睁开第一眼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失去了分辨颜色的能力。就连我看自己的手,也白,摆得渗人,白得让人害怕。

我张开双手,再一次不可思议地打量起自己的身体。手指皮肤白得像纸一样,但却又奇怪地能够让我看清皮下的骨骼、血管是黑色的,里面流动着的血也是黑色的。

整个世界似乎处在一种极端诡异的状态下,既有一种不可置信的奇幻魅力,又有着一种让人觉得难以置信的恐怖。

呢喃声依旧不绝于耳,从我在幽世苏醒的那一刻,这呢喃声就从来没有片刻停止过。我曾经尝试着去分辨这些呢喃声的内容,但却发现这只会让我更加的头疼。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荒芜的地面上,周围看不到任何有人存在的痕迹。就连我现在都有些不明白,这幽世里看起来虽然奇怪,但是我到底应该怎样去找那隐藏着的大秘密呢?

严青所说的那个神秘的组织,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我都不敢确定,而且更让我感到担忧的,是如何离开幽世的问题。我是被严青踢进幽世的,到最后我也没有听到她跟我说怎么离开幽世的方法。

我现在觉得口干舌燥,耳边明明听到淙淙的流水声,但我却不敢去喝那水,因为这里太诡异了,我甚至不敢确信那水到底是不是水。

如果真的是水倒还好,万一来点奇葩的功效,我不是欲哭无泪,比如说子母河啥的,我可不想成为第一个怀孕的大男人啊。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可惜就连嘴巴里也干燥得厉害,就算是舌头也无法滋润自己的嘴唇分毫。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再一次看了一眼那河水,意志开始动摇了。与其就这么被渴死,至少拿那水滋润一下嘴唇总可以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又再次往前面走了大概一千米左右的距离,真的是忍不住了。我第一次发现口干舌燥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难受。

脚下的路面是凌乱的石子,我蹒跚着走到了河边,这才发现道路与河边还有一段颇为陡峭的坡道。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在体力耗尽之前,我必须活下去!

石子受力不均,再加上我现在身体状态堪忧,摔倒这样的事情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狼狈的摔跤了。

胁迫成为了最好的滑板,我翻滚着摔到了河边,尖锐的石子刺在我的身上,让我遍体生疼,衣服也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好不容易艰难地爬了起来,看着白得吓人的河水,我用力吞咽了一下喉咙。即便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现在做起来也显得十分困难,因为缺乏水分,我的喉咙就好像被火在烧一样,随便一个小动作,都能引起更加剧烈的疼痛。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活下去!我颤抖着,将手深到了水里!无尽的喜悦以及懊悔顿时袭上心头。喜的是那冰凉的手感,还有那轻轻滑过的柔顺,无一不告诉我,这的的确确是水。懊悔的则是我为什么要如此多疑,如果早点喝这些水,我就不用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了。

只是稍微犹豫了一小下,我就将最后的担忧抛到了九霄云外,双手激动地掬起一捧河水就要往嘴里灌。

一块石头呼啸着飞了过来,打在我的手上,我的手一松,河水便哗啦啦地顺着我的手再次回归了大地。

我怅然若失地低下头,看着河水发呆,然后更大的本能刺激着我,猛地俯低身子,想要将脑袋埋在水里,痛饮个痛快。

又是一块石头呼啸着飞了过来,这一次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我的脑袋上。剧烈的疼痛让我恢复了几分理智,急忙转过身,就看到刚才我摔下来的地方,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古怪身影。

那应该是一名少女,不过奇怪的是,她长着一对猫的耳朵,精致的五官美丽清楚,但她微微张开的嘴角露出的犬齿,还是让人觉得有些突兀。更加突兀的是她的身后,一根尾巴正轻轻地摇摆着,在她身形的遮蔽下若隐若现。

这……是人是妖?之前我听老来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精怪的,实际上大多数精怪都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以人类的姿态生活在我们的周围。也许你身边某个看门的老头,其实就是一只修行了几百年的妖怪,也有可能某个古董店的老板,其实就是修行了上千年的妖怪。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我第一次看到妖怪的模样,竟然会是这样的,猫耳朵、长尾巴,小小的身子像洋娃娃一样。就连她身上的穿着也不太正常,一套看起来像是齐腰襦裙的外衣,却因为布料太过难看而显得皱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