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声音柔和细腻,还带上了一点慵懒,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银鸽立刻跪行上前。

“我记得,你跟太后宫里的抱狗宫女……好像是姓柳的,是同乡?”

“是。”银鸽点头,“娘娘有什么吩咐?”

皇后低下头,在银鸽耳边低声吩咐一通。银鸽抬起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娘娘,那丫头……”

“不安分,我知道。”皇后打断她,那可是将来生下十三子的柳修容呢,“去吧。”

银鸽整了整面容,表情平淡的下去了。

“哦还有,”顾彤彤叫住她,“把金雁给我叫来。”

这又是一个不安分的。

前任的命运中,这些宫女或多或少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银鸽在最后倒戈,投向了薛吟月。而金燕则是趁着皇后疏忽,抓了薛吟月怀孕,皇帝醉酒的空子,爬上了皇帝的船,得了个良使的排位。

但是她的行为激怒了皇后,更让一向觉得自己是皇上一人独宠的薛吟月颜面无光,为了哄她,皇帝把金燕送到了偏远宫墙,一辈子也没再宠过。

想到这里,顾彤彤不由失笑,这货觉得皇后靠不住,所以背主,想搏一个未来,却不知道她与原主谁比谁惨。

“奴婢金燕,叩见娘娘。”

“金燕啊,”顾彤彤认真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宫女,柳叶眉,樱桃口,标准的小家碧玉长相,“你跟着我,有些年头了吧。”

“回娘娘,奴婢六岁跟着娘娘,如今已经十三年了。”或许是预感到了什么,金燕的声音带着一丝丝压抑的激动。

原主对人的阅历毕竟还浅,如今的顾彤彤却是有几十年经验的老妖怪,轻易的听出了这份激动。不由得在心中笑了笑,这宫里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这么久了……”顾彤彤叹了口气,为曾经的那位顾皇后,然后语气一顿,“本宫有件事要让你去做。”

“娘娘尽管吩咐。”

金燕其实是皇后从家里带出来的奴婢,如同大户人家在女人出嫁前一定会选一些美貌忠心的丫头作为通房一般,她其实是作为伺候太子预备役的存在而留在太子妃身边的。只可惜太子眼高于顶,又注重规矩,一直没对太子妃身边的人下手。

但是金燕的心却一如既往的向往着成为太子的女人,不必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直到太子成了皇帝,她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一般的宫女过。她相信如今的皇上,终有一天,会发现她这颗蒙尘的珍珠,进而收了她的。

故而此时的她,还不像后来如同关在玻璃瓶的苍蝇一样惶恐不安。她落落大方的扑倒在地,那匍匐的姿势,驯服的态度,尽显她的忠心,仿佛主人的一切要求,她都可以满足。

“后宫里新来的那群家人子,你见过吗?”

金燕一惊。她确实是打着皇后的名义见过那群家人子了。但是以往皇后从不过问这事儿,难道是谁在皇后面前多了嘴?

“是,娘娘,奴婢担心她们有辱圣听……”心里转着十八个弯,但是金燕嘴上反应却很快。

顾彤彤一挥手,她才没心情听这种推脱之词,也懒得去训斥有辱圣听跟她一个宫女有什么关系。

“其中有个叫薛吟月的,你看到了吗?”

金燕一愣。她记得她去的时候,正巧有个家人子身体抱恙,正在调养。后来郭黄门来叫她,说皇后找她,她没来得及看见人就走了。

“回娘娘,奴婢去的时候,这个薛氏正巧染病……”

“所以你也没有看到人。”皇后靠到椅背上,一只手手指轻轻的敲着扶手,“今天有人告诉我,那薛氏,可是个大美人,可惜我竟没见到。”

她可惜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