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杀人偿命,就算你杀了我,就可无视华国法律吗?!”

蒋凌云想要起身,想要赌一把,想要在许辰面前装出临危不惧的模样。

这番颤颤开口,内容是表达了出来,却是连口齿都不清不楚了,满面的骇色,便是死命克制,可发自心底的恐惧,又怎是寻常人所能克服。

诺大的大厅内,一片狼藉,就像是炮弹轰炸过的现场,而许辰只是徐徐坐下,轻叩扶手,他并不着急,在斩草除根之前,他必须要彻底弄清楚蒋家的靠山。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别的疑问,而他越是若有所思不发一言,蒋凌云则是越是面色缓和,终究是缓缓站起。

便是许大师,也是不能凌驾于华国法律之上,终究是害怕杀人偿命!

“许大师,你现在离开,我保证巡捕绝对不会出现,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蒋凌云尝试继续施压,且言语中放低姿态,视线一秒也没有离开许辰,到了他这个层次,多少高管多少江东各界的名流,都得看他的脸色,只要对方对名利和美色还有欲望,他就有把握全身而退。

博弈!

蒋凌云想当然是如此!

一指御气,有人扑通一声跪下,自然是蒋凌云,登时眼珠子瞪圆,脸上惧色更甚,莫非此子打算跟自己同归于尽?!

在他看来,这许大师所谓的问几件事情,无非就是谈判,想要威胁他开出条件,以他蒋家的家底,自然是能满足,且他又搬出华国法律震慑,只以为十拿九稳,至少有资格坐下来与此人谈判。

可此刻他却是跪下,眼前那人端坐“满目疮痍”的真皮沙发之上,像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许辰眼中终于还是闪现了一丝戏谑,华国法律?杀人偿命?井水不犯河水?

想多了!

“第一个问题,云玄此前以你蒋家武道客卿的身份挑战于我,也就是说玄门与你蒋家有所瓜葛,我听说灵虚子乃玄门背后真正的掌权者,我问你,你和此人有否接触过?”

这正是许辰的心头疑问,便是他没去在意此事,但唐天明身为蒋凌云的死对头,这等消息自然是会第一时间通知于他。

这位崆峒派高手踏入华国已有些时日,便是云玄死于自己剑下,也未见此人又任何风吹草动,许辰难免是觉得有些奇怪。

蒋凌云眉头一皱,寻思了下,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他吃不准许大师究竟想了解些什么,可眼下自己的命运被此人主宰,求生欲望的促使之下,他不敢妄言。

便是巡捕赶来又如何,以此人的神通,即便后面被捉拿,也是后事了,至少眼下他明白,弹指之间,自己将丧命在自家大厅之内,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许辰闻言,微微颌首,更是添上了一丝疑惑,看来那位崆峒派真人意不在蒋家,不在江东,至于是什么,他也是没有头绪。

入达玄一境不假,可到目前为止,他还从未真正遇到过武神境的武道高手,而这崆峒派真人行事又如此令人捉摸不透,若说不让他起了丝丝戒备之意,那也是假的。

“第二个问题,在江东,何人是你的靠山?”

许辰再问,轻叩扶手的动作停下,目光冰寒一片。

上一世辰玉公司被人扳倒,虽说知道是蒋家指使,可能查到的线索几乎等同于无,无论是公司账单作假,还是被按上暗箱操作、贿赂等罪名,都像是江东白道大能的手笔,若说不是同蒋家沆瀣一气,根本说不通。

而许辰也明白,这幕后的始作俑者,很有可能是看在燕京蒋家的面子上,当然也不排除只是蒋凌云自身的力量调动。

蒋凌云目光一动,这问题犹如利剑扎心,他便是怕死,也是心思动摇了。

这关乎到蒋家的存亡,关乎到自己儿子蒋天生日后的反扑,当下紧咬牙关,作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从牙缝里挤出话:“许大师,我蒋家安安分分经商,在江东,我蒋家就是豪门,何须靠山?”

你一个小年轻罢了,便是你在武道上为百年难遇的绝顶天才,可在黑道白道这两方面的手段,又如何能与我蒋凌云相比,那怕是我儿子蒋天生,你都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