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武道客卿看到这一幕,皆是瞠目结舌,倒不是因为这位少年表现出的实力,而是此人的背景。

能令丁老这般无视屈辱,以近乎摇尾乞怜的方式跪地求饶,这诺大的江东,还能有谁?

莫非是燕京那边的豪族大少,可在众人的认知里,豪族大少当中并无拿得出手的修炼者,这……

一片惊怖的背后,是无尽的惊疑好奇,且此刻丁老未向他们发出求救信号,这多少是令这些人感受到丝丝耻辱!

何为武道客卿,必然是在豪门大族危难之际,堪称定海神针的角色,可此刻……

接下的一幕,更是令众多武者,不乏武神境的武者在内,全然是被刷新了三观!

“许大师,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是丁某我一时糊涂,为了追逐名利,为了这个所谓的江东第一家族,蒙蔽了双眼,我该死啊!”

话落,老泪纵横,看不出是真情流露还是演戏,或许是两者皆有吧。

唯一一点可以确认的是,这位丁家的大佬人物,心中的悔恨可倾三江!

谁会想到许九皇还能活着,还能这般潇洒归来,做梦都想不到啊,若说这世上还能有压得住这位天骄人物的,恐怕只有教廷势力和那位横空出世的龙族后裔了吧。

“既然知道该死,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

许辰此刻已经收回心境,目中无悲无喜,若说内心真无半点怜悯,那也是虚的,毕竟跟这位老者打过交道,说是曾为盟友也不为过。

只可惜这位丁家大佬犯下最不可饶恕的错误,那便是叛变!

可以中立,可以旁观,可以明哲保身,这些许辰都可以接受,毕竟五百年修炼岁月,他经历了太多太多……

这话一落,武道客卿之中,实力和地位最高之人,一位面色蜡黄的老者,暗中不断打量着这位少年,内心犯嘀咕之际,也是觉得脸上无光,有些挂不住。

而身旁不少同行的目光,也是时不时朝他投来,个中意思很明显,身为众人里头实力最高者,你不出头,我等怎么会当这个出头鸟,更不用说丁老没有发出求救信号。

“慢着!”这位面色蜡黄的老者,终于是跨出一步,“丁老,为何这般委曲求全,即便跟这为才俊有何过节,但可一说,我等武道中人在旁,凡事好商量,你老又何必低人一等,以你的尊贵身份,不应如此啊……”

此人这话也算是留了一手,话里行间,更多是为了通过丁老之口得知此子的身份,他好在权衡一番,毕竟无数目光盯着自己,这以后要是传出去,莫说武道客卿,恐怕就是在武道界,也是难以混下去!

不曾想,丁老听闻这话,非但没有半点感激之意,反倒是面色一沉:“我俩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好意心领了!”

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此刻丁老内心恨不得将此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自己这般真假混淆的表态,还有可能获得一丝生机,你这般插手进来,这不是让老子往火坑里跳吗,要知道眼前此人,可是杀神般的存在啊,四枚核弹都轰不死,仙神一般的人物!

“丁老……”武者也是吃五谷杂粮的,此人遭丁老这般回呛,当下也是挂不住了,“丁老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虽是你丁家的武道客卿,但别忘了,即便没有你丁家,我柳家乃武道世家,放眼江东,也是不惧任何武道家族……”

言语之中,摆明了咽不下这口气,且在众人听来,这似乎是将自己的后台搬出来,以此震慑那位少年。

“简直是愚蠢!”丁老本就是跪地求饶之姿态,众目睽睽之下,若说没任何屈辱感,那也是虚的,偏偏还有这等搅混水的,当下气得不打一处来,“他是……”

“我管他是谁!就凭那点实力?”柳家这位武道强者直接打断丁老的话头,眼中浮现一丝傲色,看向那几位动弹不得被气息锁定的同行,摇头冷笑,“丁老,我看你是小题大做了,你非武道中人,有些东西说了你也不懂,如今早已不是哪个宗师不可辱的年代了,灵气大复苏的大环境下,不入武神境,莫说在整个江东,便是在武州,都够不上牌面!”

此人并非是盲目自信,说出这话之前,他暗中打量了许辰许久,且从许辰的锁定气息判断,不入武神境!

这也是他自诩能镇场的缘由,且还是小心谨慎无比的前提下,毕竟能令丁老这般屈辱求饶,很有可能是背后的强大后台,而非武道实力。

此人说出这话,无疑是宣示着他以武者的身份,第一个站了出来,且当下的氛围,已经不仅仅是在于丁老这般屈辱求全,而是关乎到在场所有武道客卿的颜面。

“柳老说的没错!丁老,您毕竟不是武道中人,不必这般低声下气!即便这位年轻人是燕京那边的人,那又如何,谁不知道燕京蒋家家主是您的老友!”

有人高呼一声,眉眼一挑,试探性地替丁老搬出燕京蒋家这个后台。

这话也是说出其它武道客卿的心思,这些人本就是不解,当下更是好奇,在燕京蒋家这等强悍无比的后台搬出,这位少年当真还会如此风轻云淡?!

燕京蒋家,外加柳家这个武道世家,且丁家赫然也是江东第一家族,还没算上玄门这股势力,这些叠加起来,恐怕这位少年英豪就算是燕京大族的子弟,也得掂量掂量。

见此一幕,跪地的丁老只是摇头叹气,心中早是骂了无数的三字经!

老子还能比你们愚蠢?!要是搬出这些有用,还用得着你你们开口?!

可许辰却是微微颌首,显然这道声音传递了一个信息,正是他此行想要确认的,这时候已经没有再确认的必要了,燕京蒋家果然是脱不了干系!

茶杯放下,人起身,负手漫步朝跪地惶然的丁老走去,每一步踏出,都像是巨锤锤在丁老的心脏,响着的不是咚咚声,而是死亡的丧钟!

“丁老,来之前,我本不想杀你,毕竟我父亲和我大伯被调查一事,虽是你动用力量所为,但还不到死罪,但有一点,我无法饶你!九皇宗三名子弟死于非命,我已经问清原委,非玄门中人所为,乃你邀功心切,派出武道客卿所为,且九州门门主被废去修为,似乎也是你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