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小姑娘圆圆的黑瞳像最耀眼的黑金曜石,闪亮又灼人,白嫩小脸上的表情虽然很是怪异,但却有一种脉脉的温暖上浮,叫人心尖瞬间就软的一塌糊涂。

她凑到息扶黎面前,呼吸之间带着淡淡的奶香味,齐整的一口小白牙露出来,滑稽的很。

“大黎黎,嘿嘿嘿!”小姑娘见少年没反应,遂嘿了好几声,那样娇娇的小模样,又乖又萌。

凤眸清浅,泛粼粼点光,少年抬手捏起小姑娘的面颊,将那张小脸拉的来变形。

“丑死了,不准笑!”少年恶声恶气,一张嘴就是荆棘嘲讽,实在不讨人喜欢。

好在小姑娘懵懂心大的很,并不往心里去,她拉不开少年的手,便口齿不清的说:“呼说,酥酥……步……步臭臭……”

少年眼底划过点滴笑意:“是,不仅丑的很,还奶臭奶臭的,惹人嫌。”

听了这话,小姑娘可生气可生气了。

她翻身爬起来站榻上,有少年下颌高,不高兴地跳了跳,涨红着小脸道:“大黎黎讨厌,酥酥不要跟你笑了!酥酥明明就不丑也不臭,玉珏大哥哥说过酥酥长大了会是大美人!”

尚且还没有成熟的美丑观念,小姑娘心里头就已经认定,自己以后一定会是大美人,真真自恋不害臊。

息扶黎嗤笑一声,挑眉睥睨道:“就你?告诉你,这世上谁都没本世子好看。”

一直进门就插不上话的白家人齐齐一个激灵,并纷纷转头看向息扶黎。

能说出这等话,还说的这样理所当然的,整个大殷朝,怕是除了这个不要脸的端王世子,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小姑娘噘了噘嘴,嘟囔道:“酥酥真的不丑,长大了也会好看哒。”

户部侍郎白燕升的夫人白陈氏实在看不过眼,小姑娘软软糯糯,合该抱怀里小意哄着,哪里是这样折腾的,又不是任人揉捏的布娃娃。

“你叫酥酥对不对?”白陈氏上前挤开息扶黎,一脸和气,“我是晴雪的母亲,你可以唤我梅伯母。”

妇人三十出头,面如银月,端庄貌美。

她穿着湖色宝瓶妆花褙子,梳高椎髻,髻上斜插乌木镶白玉梅花簪,整个人清雅不俗,很有世家贵妇气度。

姜酥酥抿起小嘴,她滑下罗汉榻,不自觉往息扶黎身边靠,并露出半个脑袋好奇地瞅着白陈氏。

白陈氏嘴角笑意越发浓郁,她从袖子里摸出一拳头大小的油纸包,纸包打开,露出里头浸裹了糖衣的松子来。

那松子个头饱满,外壳早剥的干干净净,奶白奶白的,再裹上一层厚厚的透明糖衣,颗颗分明,各个剔透,还带着一股子香甜味。

姜酥酥小鼻子嗅了嗅,目光落那松子糖上就撕扯不开了。

白陈氏弯腰,将松子糖送到小姑娘面前:“来,伯母送酥酥的礼物。”

小姑娘脸上已经露出了渴望,但她仰头,拽着息扶黎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小声问:“大黎黎,酥酥能要吗?”

那小模样,懂事又乖巧,让人恨不得抱怀里揉揉亲亲举高高。

息扶黎点了点头:“可。”

小姑娘黑眸一亮,就差没欢呼起来,她提起小裙子,动作不甚标准得朝白陈氏福了个礼,“谢谢梅伯母,酥酥最喜欢吃甜甜的东西了。”

她接过松子糖,小心翼翼抱怀里,那珍惜的表情,倒叫人想再多给她一些。

紧接着,是黑脸白燕升和疏朗月霁的白家大公子白明轩齐齐上前来。

不待两人开口,骄矜世子便道:“礼呢?见小辈不带礼,你们也好意思。”

堂堂户部侍郎硬是让这话给噎的脸色青青白白,大老爷们在小姑娘期待的目光下,臊的面皮发烫。

十六七岁的少年白明轩反应最是快,在息扶黎嫌弃的目光中一把拽过白言之。

他温润笑道:“酥酥,我是晴雪大哥白明轩,我听晴雪说,我家这个不学好的,时常说你坏话还欺负你,今个我把人撂在这,随你处置。”

白家人这样热情,小姑娘无措极了,她为难地皱起包子脸,看了焉头搭耳的白言之一眼,软软地依靠到息扶黎大腿边乖乖的不说话。

“不用跟他们客气!”息扶黎将人拎到罗汉榻上坐好,他还挨着小姑娘一起坐下,当着白家人的面倨傲的很。

白燕升也不恼,总归这时候端王世子在他眼里,此等无状那都是率直!率直!

十来岁的白言之哼哧哼哧半天,整张脸红透了,他低着头垮着肩,怂的没边。

小姑娘像对待珍宝一样拢着怀里的松子糖,从息扶黎腋下蹭蹭几下挤到他怀里,毛耸耸的小脑袋还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