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随着一阵急骤地上课铃声打响,站在走廊里聊天玩耍的同学,一窝蜂的冲进了教室。

这一节是素描课,上课老师听说是新来的一名代课老师,这消息已经在学校疯传半天,迄今为止据说这位新来老师的性别仍是不明,有人说是女,有人说是男,更有甚者说是人妖,但无疑有一点是一致的,那便是这位老师极为好看,好看得分不清性别。

快速落座,所有同学屏住呼吸,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抛向教室门口。

很显然这位新来的老师非常地守时,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地踩着铃声响完,夹着课本和作画工具信步走了进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来人惊艳到,惊叹声连连,许多女同学脸颊悄悄飞上两朵红霞,有的更是直接看直了眼。

“这是画里人吧…”

“果然和传闻的一样!”

“美人莫论雌雄,皆甘为裙下之臣啊。”

耳旁是各色言语的议论,莲迦却恍若未闻的走动讲台前放下课本,转身优雅地脱下西装外套挂好,又解开衬衫袖扣,顺好袖子,捏了支粉笔在手里,刷刷地在黑板上写下他自个的大名,然后浅浅笑着自我介绍道:“这是我的名字。”

一同学连忙说道:“莲老师,我有朋友和你同姓。”

莲迦笑得明媚:“我想,那是你朋友的荣幸。”

“莲老师,你有女朋友吗?有喜欢的的人吗?”有人问道。

莲迦煞有介事地沉吟道:“女朋友倒没有,不过同性好朋友倒有一个。”

似是而非的回答,惹来得自然又是一阵恍然大悟的哗然。

“好了,玩笑开过,现在开始点名。”莲迦清了清嗓子:“熊正…”

“到。”

“刘欢…”

“到。”

……

“程楚溪…”

无人应答。

“程楚溪。”

依然无人应答。

莲迦从点名册上抬起头,视线扫过全班四十三位同学,最后落在窗边的空位置上:“程同学没来,是请病假了吗?”

有人叫道:“不是,是…”

谁料那人刚刚开口,就见一人神色匆匆跑了进来,身上穿着又旧又厚的棉袄,脸上戴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下半张脸全部缩在围巾里,根本看不清面容。

“不好意思,老师,路上堵了会车。”程楚溪像做错事的人,乖乖站在位置上,低着头弱弱解释道。

打扮老土,性格懦弱,那有息帝的半分威严气势。

可,莲迦知道这都是假象,没人比他更了解程楚溪是个什么样的人。

尽管知道程楚溪的真面目有多冷酷霸气,但这样的低姿态程楚溪还是让莲迦心疼不已,看他的眼神闪了闪,方低声道:“没事,坐下吧。”

“是,老师。”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

四十五分钟过得很快,莲迦这个老师扮得很合格,受到同学们的热烈喜爱,惟独排除程楚溪,他对这名新老师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那声音很好听,明明第一次听到,却让他心里滋生出闷闷地痛,还有那张脸,一看那张脸,他心跳就无端地加快,他总觉得另半张脸不该是那样,不该那样完美,可是又该那样呢?

整个下午时间,程楚溪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以至于等到放学的时候,他赫然发现,画纸上竟然不知不觉中画了好几个莲迦。

看着画纸上的莲迦,再想到莲迦看他的眼神,程楚溪双眼一眯,手上一撕,画纸顿时碎成好几块。

“这便是魔怔吗?”他冷冷一笑,背起书包直奔学校后操场,站在围墙下朝四周看了眼,见暂时无人,便手脚麻利的翻上围墙,正欲跳下去的时候,一道有点熟悉,有点陌生的声音悠然传来。

不是别人,正是莲迦。

“程同学,麻烦稍等一下。”

程楚溪皱了下眉,下刻手中书包朝地上一扔,人也直接跳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莲迦似怨似喜:“这性子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火大呢。”

第一天,如此。

第二天,如此。

第三天,如此。

第四天,莲迦的火气终于上来了,直接在围墙另一边守着。

看到双手环胸,嘴角噙着似笑非笑弧度的某人,程楚溪冷冷嘲讽了声:“莲老师,你很好的诠释了何为阴魂不散。”

“学校里的乖乖学生,永远是受欺负的那个,实际上真实身份是黑道少主,手段阴狠残忍,所以你也不很好的诠释了人不可貌相么?”

程楚溪抿紧唇:“直说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莲迦笑得妩媚:“我要你。”

“能拒绝吗?”

“不能。”

程楚溪挑高眉,似乎很好心的提醒道:“莲老师,我想你大概没搞清楚,我还差一个月零九天才满十八岁,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尚未成年,你若以老师名义,对我做出什么龌蹉的举动,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

莲迦眼睛弯了弯,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当年要我的时候也不过十四岁多的年纪,怎么不见这么多屁事,难道说你在害怕,害怕我真正目的是杀你?”

程楚溪一掌推开他,捡起地上的包背好,拍拍身上灰尘,接着双手揣兜里,拿眼角扫他眼:“那走吧。”

……

江都市,最高的一栋大厦顶楼。

“听说这里能看到整个江都市,但为什么还是觉得没你的夜宫视野好呢。”莲迦一边抱怨着,一边又拉开罐啤酒。

程楚溪不语,默默地喝了口酒,一个多小时前他以为莲迦会带他去什么酒店,结果竟然带他来这里,听某人念念叨叨一个多小时,不过他没想到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能飞檐走壁。

莲迦偏过头,静静看着他,静静地唤了声:“楚溪。”

这一声楚溪唤得太温柔,听得程楚溪胸口一痛,几乎是下意识地,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

怎么了?

这个问题要怎么解释呢。莲迦嘴角的笑意凝了凝,站起身来,抬头看着灿烂的星空。

夜色下,他身姿挺拔,完美的五官在光影的投射下,一会清晰,一会模糊,给人感觉亦是若即若离,好似随时都会消失般。

不知道为什么,程楚溪觉得莲迦是悲伤的,而那种悲伤感染了他:“莲老师,今天我就免费当一回知心姐姐,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莲迦闻言回过身,淡淡一笑:“楚溪,今天是我的生日,说句我爱听的话吧。”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