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朦朦跳过一丛又一从灌木,慌不择路,后面是背着野云弓紧追不舍的文岚,白朦朦内心一千头草泥马在来回狂奔。

“瑾沐,无毒不丈夫啊你。”白朦朦留着两行热泪拐了个弯,重又跳进一丛半人高的树丛,后面野云弓的气劲铮铮铮的扫射过来,割草机似的将参差不平的灌木剃个平整,白朦朦也被弹得飞了起来,掉在了悬崖边上。

“狐妖,今日我看谁还救得了你。”文岚举着野云弓,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朦朦,眼里激荡着难以言喻的快意。

怎么就偏偏落在她手上了呢,白朦朦百思不得其解。

犹记得一个小时前,乌云蔽月,山中妖气突然浓郁起来,本来寸草不生的岩石居然一瞬间长出了一丛丛一束束的灌木和杂草,覆盖了整座山头,接着眼前拢起浓重的怪雾,四周响起了“扑通扑通”重物倒地的声音。白朦朦也觉身体倾斜,跌落下来,在草丛中打了个滚,温笑游就消失在白色的雾气中了。

“阿游,阿游!”白朦朦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在迷雾里乱撞,根据自己的直觉往山下跑,如果阿游他们找不到自己应该也先会在山下集中才对。

可能真的是动物的天性使然,白朦朦嗅着来时的痕迹很快就到了山脚,那里空空荡荡,唯余白朦朦一条狐狸。

山脚之下朗月当空,迷雾就像被困在了山里,一到山脚就退了回去。

果然是有东西在搞鬼,白朦朦看着里面,心里担忧着温笑游他们却深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在外候着。

“你怎么走出来的?”迷雾里走出一个身材修长,容貌妖娆的男子,他有一双妖艳到极致的丹凤眼,微眯着看向白朦朦的时候十分危险。

男子的嗓音和在山谷中叹息的几乎一模一样,白朦朦弓着身子回视他。

男子打量了一下白朦朦,丹凤眼舒展开来,语气舒缓,“原来是同族,看来修为还不低。”

“是你干的?”白朦朦问道。

“怎么,你是和那群人类一起的,你身上没有那些老鼠的味呀!”男子蹲下来轻轻嗅了嗅,放慢了语调。

白朦朦现在这个状态哪里杀得了一只老鼠,加上温笑游有意维护,自然没沾上变异鼠的气味。

“为什么要这么做?”白朦朦疑惑的问道,男子看着神情并无伤害她的意图。

“杀掉我的鼠弟,还不够么?”男子回答的时候眼里划过一抹狠厉。

接下来他絮絮叨叨的讲述起他与那只鼠妖不得不说的故事,男子叫瑾沐,在百余年前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还是一颗无害的木槿,头带一朵摇曳生姿的红花。突然有一天,一只巨大的灰色生物跑了过来,作势吃掉他,虽然那时他已开了灵智,可木灵一向修炼漫长,根本阻挡不了灰色生物的攻击。木槿花害怕得晃了晃,一片花瓣掉落,那只生物居然停住了,衔起花瓣就跑。

哪知第二天它又来了,就在瑾沐以为逃不过的时候,老鼠不仅没有吃掉他,反而窝在了他隔壁,还帮瑾沐赶跑别的觊觎瑾沐的生物,风雨不改。就这样瑾沐习惯了这只奇怪的老鼠,相依相伴了许多年,直到有一天,那只老鼠开了灵智说话了:“你什么时候再掉花瓣啊,真好吃,不过吃完就想睡觉!”

瑾沐哭笑不得,也是个吃货,明明可以直接吃掉他的却守了那么多年。瑾沐自然不会让鼠妖吃掉他,况且他也习惯了鼠妖的陪伴,瑾沐道:“想要好吃的你得有耐心才行啊,等你我修炼成人身到时候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一花一鼠又过了很多个十年,末世都没打破这种陪伴,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类出现告诉鼠妖所谓的修炼之法,还让鼠妖将妖力传给那些丑陋的变异鼠。

“瑾沐,我很快就能修成人了,到时候我把你带在身上去看看这个世界。”鼠妖说的时候充满神往,瑾沐从未听过什么速成之法,鼠妖却听不进他的劝戒。再一次相见时,鼠妖已经疯了,比开灵智前还要遵从本性,带着它的老鼠军团将整座笔架山所有的植物啃个清光,唯独绕开了瑾沐,也不让别的老鼠吃,就像百余年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