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奚玦回来已经有两个月,他的工作虽然因此受了影响,但毕竟是无辜受狱,再加上俞尧暗中动用了关系,所以结果也不是太糟糕。

而他们的伯父奚镇辉,才是真正的走私从犯,也是他报的案。从在墓园见到他们兄妹开始,从他给了那本收据记录开始,他就在酝酿这个心思。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要追溯到他跟奚钰父母的关系了,而其中渊源,奚钰是这么说的:“不想再看到他,是什么原因知不知道也没关系了,只要知道他在牢里过的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当初辅一知道这消息时,奚钰还因此忿忿许久,他自己居心不良也就算了,竟然还因此诬陷奚玦,想想都很心寒,亏他还是他们的伯父。

这件事已经不是新闻,电视里轮番播放,奚钰耳濡目染也知道他的下场很不好过。

如今电视里响着嘈杂的音乐,俞尧的目光从舞蹈剧上落到沙发上,端坐着的两个人身上,下巴微微绷着,似乎在压抑着怒气,薄唇缓慢掀起:“奚钰,你打算在这住到什么时候?”

奚钰明明看不清眼睛却还有模有样地盯着画面,故意把嘴里零食嚼得大声,“说什么呢听不见。”

俞尧的脸色很难看,对上奚玦“我也帮不上忙”的目光,冷淡桀骜地命令道:“放人。”

奚玦好笑,又无可奈何:“妹妹想在哥哥家住两天,我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

说的是两天,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星期,难怪俞尧会这般阴郁。欲求不满的男人,实在很可怕。

其实这事说来也很简单,他们正在筹备婚礼的时候,俞尧忽然想到魏然上会给他支的招,脱口而出之后发现奚钰整个脸色都变了,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幸好我当时逃跑了。”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俞尧却诚实地说道:“是么?我觉得不错。”

然后两人就三观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奚钰觉得俞尧丧心病狂三观崩坏加神经不正常,虽然这是实话,俞尧一直这样。这种想法一直深埋在奚钰的心里,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说出来,她滔滔不绝的同时开始十分担心婚后生活。

“你爸爸的病……该不会遗传到你身上吧?还是说已经遗传了?”天了噜,奚钰细思恐极。想想以前种种,可不就是么!于是她觉得,她要好好考虑一下这段婚姻的可能性。

于是借着吵架的缘由,顺理成章地在奚玦公寓里住了一个星期。

当然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她不会说的。奚钰在心中坚定道,嗯,打死也不会说的。

奚玦自然是爱莫能助,他已经蒙了俞尧的两次恩情,而对方又是自己的妹妹……奚玦咳嗽一声站起来,“我去泡杯茶。”

俞尧自然地在奚钰身边坐下,开门见山,“什么时候回去?”

奚钰眨了眨眼睛,“你婚礼都准备好了吗?放弃魏然教你的那个主意了吗?三观端正了吗?”

俞尧眯眸,轻笑一声,摸着她的脸颊温柔地说道:“没有。”

分明是这样轻柔低沉的声音,却听得奚钰背脊凉飕飕的,毛骨悚然。

“那我就再住一段时间吧。”奚钰向后倾倒,呵呵一笑尴尬地抽离他的手掌,生怕他下一刻不高兴了把自己捏死。

少了一个人在场,俞尧很轻易地就桎梏住了她,贴着她的额头两人鼻尖相抵,“那我怎么办,嗯?没人给我抱,给我摸了,你想过我的感受么?”

奚钰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好像在看另一个神奇的物种。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她忽地捂住嘴巴别过头,愧疚地说:“对不起……我好像有点恶心。”

胃里的东西翻滚,她忍不住站起来向洗手间跑去,无视身后黑着一张脸的俞尧。

好不容易一番深情的话竟然被说恶心,他面无表情地捏了捏眉心,奚钰,等把你骗回家了再好好收拾你。

然而奚钰这番反胃折腾了好久都不见好,她在洗手间磨蹭了约莫半个小时,吐得胃里直泛酸水,脸色苍白。俞尧察觉到不对,走到门口看着她迟疑地问道:“你这个月来月经了吗?”

问的如此坦然诚恳,都让奚钰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洗了把脸仔细想了想,半天迟疑着答道:“好像……没有?”

俞尧拉着她的手就往外面走,“跟我去医院。”

经过他的提醒,奚钰讷讷地跟在身后,神情有些飘忽不定,愣愣地处于发蒙状态。

两人来到医院的时候正赶上人多,血检等结果的时候奚钰这才敢摸上自己的肚子,她侧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旁的坚毅硬朗的男人,嘴角微微弯起,如果真是的话……那就太好不过了。

检查结果出来时是俞尧看的,他看完就随手塞进了自己西装内衬里,拉着奚钰的手离开,一声不吭。

奚钰急了,跟在他身后眼巴巴地问道:“你让我看一眼啊,到底是怀了还是没有?”

俞尧猛地定住,放缓了步子走在前面,手还故意小心翼翼地护在她两侧,“听说孕妇走路要十分小心,你也是。”

奚钰一阵怔忡,待反应过来时嘴角已经扬起了弧度,她猛地双手张开扑到俞尧身上,踮起脚尖蹭着他冒起胡渣的下巴,微微眯眸:“那你也要走慢点,否则我跟不上。”

俞尧浅笑,声音微哑带动着胸前的震动,“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