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又躺回去,白晓却睡意尽散,加上白少川就在身边,更是想好好和他说说话。不过白晓同学脑子里没有风花雪月的那根线,能想起来的也都是正经事。

“主人……师父真的是上界仙人吗?为了我才下的界?”白晓躺在床上摊平四肢,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那时候就是颗没灵识的果子啊,值得这么郑重么?”

白少川靠在床头静静听着他说,一只手搂着白晓的腰轻轻摸:“听上去似乎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如果前辈当真是飞升过后的仙人,鸿澜仙果自然该是见过的。就算想要……仙界本身孕育的肯定也是比凡尘界的要好上太多,不值当特地下界来守着你这一株。而且……仙凡两界之间,往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毕竟仙人也是人的一种,也会有七情六欲贪嗔痴妄,出几个心思不正贪念过剩的再正常不过。若是仙凡两界真那么好往来,随便下来一个仙人,岂不就能搅得凡界大乱?

白晓也想到了其中一二,瞪大眼睛满是不解地侧着头看他:“那是为什么呢?”说完转回脑袋盯着房顶看了一会,又道:“师父这些年从没表现出点异样,就算是懂得占卜之术,却也一直表现的符合常理。推算出来的东西……从未超过本身能力。就算是隐藏的再好,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一点踪迹都不露吧?”

他以前或许不懂,可毕竟这些年在外界待得久懂得多了,如果有异样现在不会想不起来。更何况化须真人身边还有个相伴十几年的安泽,以安泽的精明,不可能没有任何发现。

听他这么说,白少川也下意识将以前相处的种种回忆了一遍,果然没有任何不对劲。再想起那日在镜域中境的见面,那时候的化须似乎就有些不太一样,只是实力境界没有明显变化,自己又是好容易得遇一个熟人,自然没能发现。

现在想起来……以化须真人对白晓的担心,若非确定白晓等人绝不可能有危险,又怎么会让自己先去寻找自己的机缘。更何况那地方诡异至极,化须真人又是如何肯定自己能寻到自己的机缘的?

林林总总想起来,再结合几次三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白少川忽然撑起身子看着白晓:“晓晓!你说……会不会是前辈之前一直被封印了记忆,直到进了镜域才想了起来?”

白晓被他突然一动吓了一跳,片刻后反应过来他的话觉得有道理:“有可能!”只是下一秒又忍不住反驳自己:“可是如果师父是飞升了的仙人,那谁有能力将他的记忆封印呢?下界找个果子这种事,根本还大张旗鼓找别人帮忙?”听上去神蠢啊!

白少川被他的脑补弄得有些没了脾气,捏了捏脸颊才矫正白晓狂奔到奇怪地方的思维:“不是让别人帮忙封印,而是因为仙凡两界的规则,自然而然被封印。”

虽然只是猜测,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依旧是之前的猜测,仙凡两界之间各自为界,一强一弱却互不干涉。既然下界修士升入仙界要实力增长到某种境界,那么是否代表上界仙人若想下界,也需要压制修为?

化须真人善占卜懂天象,即便是灵力全失,靠着自己身为仙人的博识和占卜之力,也足够搅得凡界大乱。那么天道若想钳制他,除了实力的压制,记忆应该也会有所改动。

只是到底不能动其根本,所以化须真人停驻灵寂期两百余年,依旧紫气不灭生机旺盛。甚至和白晓遇上,得到了修为进一步的机会。

这里头一环套一环,看似是巧合,细想下来却又好像带着某种理所当然地意味。

那么……如果化须真人真的是为了寻白晓而来,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既然为了寻白晓特地下界,为何如今又轻易离去?

是目的已经达到,还是已经不必再继续这个目的?

这里面,自己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一个个问题挤在脑子里,白少川忍不住皱了皱眉,眼底思虑更重。

白晓晃着腿也在想,只是没他那么凝重,老半天发现白少川没了动静,这才抬头看白少川,这一看就看到自家主人都快溢出来的忧虑。

“主人在想什么?”白晓翻身趴在他胸口上,两只手一起轻轻扯了扯白少川的脸颊。

白少川回过神,一时没法答话。

想也知道,自己的阴谋论,还是关乎化须真人的,白晓肯定不乐意听。

到底是在一起许久的爱人,白晓虽然呆了点,却也能猜出个几分,笑得眉眼弯弯:“主人不用担心啦,师父一定不会害我的。”否则,当年自己初出洞府不谙世事的时候,怕是就已经被榨干了所有利用价值,死于非命。

忧虑虽然没散,但有了白晓的话白少川也不再那么担心。白晓的感知敏锐准确,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利,不用自己说就会察觉到了。

“不过……”白晓不老实地又从他身上翻下去,躺平了朝天伸腿踢了踢:“我还是有点想师父。”

算下来,自打之前离开,几人隔了许久才见。没能相聚许久就又入了镜域,此后便日月难辨不得相遇。到现在……更是不知道相聚之日要到何时……

“好好修炼,等飞升之日来临,自然会有相见的机会。”白少川拍了拍他举得高高的腿,安慰道。

白晓应了一声,笑眯眯把腿重重砸在白少川身上,自己嘿嘿乐起来。

瞧见他自娱自乐,白少川满眼无奈,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作妖,只当是哄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