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小船渐渐靠岸,敛心不等老船夫把船停稳,足尖一点,轻飘飘地落在桥头,引得众人大声喝彩。△¢頂點小說,

殷如墨微微一笑,撩起长袍下摆,正要上岸,突然看见敛心目露凶光,并指朝着这边遥遥一点。

然而青光一闪过后,殷如墨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吓得不轻,险些一脚踏空摔进水里去,幸亏修媛在一旁扶了他一把。

差点变成落汤鸡,殷公子还没来得及庆幸,忽听得一片惊呼之声,他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寒光,不知何时,他身后突然多了一名大刀客,这个刀客还保持着挥刀欲砍的动作,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大刀客也许是穴道受制,落水后居然不挣扎,就这么沉了下去。

敛心不等人们反应过来,抬手又是一指。

这一次,殷如墨身后不远处,有一艘帆船突然漏水了。

帆船上的乘客正看热闹看得起劲,突然见到敛心朝他们指过来,不由大吃一惊,纷纷叫骂起来。敛心指尖闪烁的青光让他们又怕又怒,还有点儿不敢相信:就像这样遥遥一指,也能把船给指漏了?

敛心压低声音对殷如墨说道:“刚才那个刀客恐怕还有同伙,应该都在船上。”小道士顿了一顿,用不太确定的口气说:“这些人……倒像是冲着你来的。”

“多谢。”

殷如墨拱了拱手,微微蹙眉,他没什么仇家,但此番西北之行并不顺利,已经遇刺两回了。

不多时,帆船搁浅在江边,离岸不到三丈,乘客们纷纷蹚水过来,聚集在离火阵周边,烘烤鞋袜以及浸了水的行礼。

这些离火阵随处可见,尤其是在西北三十六郡。寒冬时节,为了保证水路畅通,通常,运河边上每隔十里就有一座离火阵,这样冬天河水也不会结冰,水路照样四通八达。

但敛心关注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他早就发现有人跟在后面,刚才,有人躲在帆船上,用神识探查殷如墨。

敛心的目光扫过那些乘客,最后停留在看似空无一人的帆船上,只见他手腕一翻,一柄黑龙皮鞘、紫金吞口的短刀凭空出现。刀身那诡异的弧度,还有刀背上那类似于鬼头的突起,让看见这把刀的人,都有些紧张不安。

“识相的就自己出来!”

只听铮的一声,不归刀飞出刀鞘。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同一时间,轰的一声,帆船四分五裂,掀起一股滔天巨浪。

茫茫水浪中,陡然射出两把飞剑,快如闪电,直奔敛心而去。就在敛心引刀格挡的时候,其中一柄飞剑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折向殷如墨。

敛心面色转冷,袖袍轻轻一拂。一时间狂风骤起,两把仙剑倒飞而回,齐齐插进河边的淤泥之中,只留下两个黑漆漆的洞露在外头。

就在人们被狂风给吹得睁不开眼的时候,始作俑者,敛心已经御风飞到江面上,探手从三丈高的水浪中揪出一个小老头来。

另一边,修媛一声清叱,手中长剑画圆,护住殷如墨。

殷如墨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要是再加上一把折扇,就跟平常看戏的派头没什么区别了。

打打杀杀的,殷如墨不擅长,他心想:我动手也是添乱,不如动动嘴,出一份力也好。于是,殷公子清了清嗓子,问那被俘的小老头:“是谁派你来的?”

“中原没有好人,我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问出一个字!”

小老头说话了,发出的不是老人的声音,而是小孩的声音。

敛心盯着小老头看了一会儿,惊道:“费扬古?”

梅赫安春有个孙儿,名叫费扬古。不久前,敛心和北极光交手的时候,遭到费扬古的暗算,吃了大亏。当时费扬古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儿,这才两个月不见,他居然衰老成这副样子,敛心险些认不出来,

费扬古眼泪汪汪,看神态,他确实是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