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暖,就这样和这个世界告别吧。”

黑暗来临前,严暖听到杨子沛这样说。

……

连日的阴雨天,让安城这个北地的城市也变得娇柔了许多。

雨后,一切都是湿漉漉的,空气中泛着单薄的水气。

等太阳出来,一切被蒸腾后,能留下的也就只有树下和林间带的一些潮湿。

周庭月挎着相机,终于在山间找好了角度。

他等待这场水瓶座流星雨已经好久,本以为这样的天气下是无法观赏的。谁知道就在今晨天气渐晴朗,到了中午更是出了大太阳。此刻山间虽然有些凉意,可天空澄澈的犹如被水洗过一样。

一颗颗亮亮的星子点缀其中,叫人感叹大自然的美丽。

等待注定是无聊的。

这座无名小山并非是最佳的观测地点,却是能够拍出周庭月心目中理想照片的绝佳场地。

黑夜里,一个人听着鸟兽窸窸窣窣的声音难免有些惊惧。

周庭月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夜色,架好脚架和一些工具,就坐在折叠椅上等待。

突然,他听到远处有车声。

开的很急,而且不是很稳。

他忙站起来,抬头看到两束光沿着山间的道路歪歪斜斜的。

肯定会影响到他的拍摄,希望这辆车只是路过。

那车就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一个佝偻的背影从车上挪了下来。

距离远,周庭月有些看不太清楚,忍不住拿起望远镜。

那是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身上的衣服像是从垃圾桶里捡出来一样,又破又脏。

他手里拎着一把铁锹,试了试地面土质的软硬,开始下锹。

这大半夜的干什么?

周庭月有些没兴趣的坐回去,继续等待。

距离流星雨还有一个小时。

远处的声音一丝一缕的传入周庭月的耳朵,让他平静的心一点点暴躁起来。

他忍不住站起来,想要警告那个人工作的时候轻一点。

看了会,他忍不住又坐下。

“神经病。”

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来挖坑。

周庭月隐约想起那片空地和周围被推平的土地是要建设铁路的,这个人该不会在搞破坏?

不过这些和他无关,他只想拍到他想要的照片。

旋即他又想,别看那个那个男人瘦瘦的,下手的力气竟有些狠。

每次都是满满一锹土,没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大坑。

周庭月看了眼腕表上显示的时间,满意的弯起嘴角。

终于安静下来了,他可以尽情的享受……

吵死了!

铁锹磕在石块上的声音刺耳且尖利。

周庭月腾地一下站起来,瞪向远方。

借着望远镜周庭月看到那个神经病返回了车里,从车上狠狠的拉下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浑身都是伤痕。

周庭月看到她紧紧逼着双眼,身上绑着绳子,嘴巴被胶布蒙的死紧。

这是……

他心悸的收回目光,把自己周围的光源关掉后,重新拿起望远镜。

那个人拉着女人一路走来,女人大概是昏迷了,被一路拖拽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