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西楼虽还算好声好气的,但玉无裳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似乎有些生气。他只道:“我来找她,与你们无关。我的外甥程清歌呢?”

看来紫桑程家倒台比意料之中还要更快,在程方海带罪惨死后,程家所有的龌龊事内幕全都被扒了出来,早就没有在修仙界的立足之地了。

而且曾经最有资格成为继任家主的程清歌也已成厉鬼,程清流也不算干净,且还被人控制着。

依玉无裳的猜测,白西楼虽常年在外修行不理会这些弯弯绕绕的家族大事,但以他的道行与手段,定然会将那程家乱糟糟一团的麻烦事全都理清,里里外外不会留下半点儿阴诡角落。

此时的紫桑程家已然不同以往了,就算外面瞧着没甚太大的区别,里子已然被换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就连那个与程方海的禀性同出一辙的程清流,都要看他够不够机灵,才能不能留下性命了。

这样的结局于程清歌而言也算是彻底的报了仇出了气,何谓前尘如烟过,首先该将所有的前尘往事全都碾成烟尘,再谈过不过的问题吧。

人家亲舅舅要见外甥并且都追踪到了这里来,玉无裳便是再不愿见到眼前的这张脸,也该给个说法的。

是而她只紧紧的抱着猫尾巴,假作淡然的道:“程清歌已然成为了我的鬼使,自然是跟在我的身边为我所差遣了。况且,况且他也不愿与你回去!”

话说成这样,好似在寻衅要打架。两只妖兽姿势都准备好了,正好酣畅淋漓的打一场难分高下的架,却只见那看着便觉十分不好惹的白西楼依旧身形不动,他是真淡然道:“愿与不愿,等我亲口问过他便可得知。”

玉无裳虽对他这张脸不愿入眼,但他是白东台的胞弟,又修为之深难以估测。她就连程清歌这样难搞的事情都愿意因白东台而插手,自然不愿与他的亲弟弟为敌相斗。

横竖白西楼也只是要求亲耳听见程清歌的答复,合情合理,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是而她只好顺了顺九尾的尾巴毛以作安抚,边道:“那行,我这就让他出来回答你的问题。可前提得先说好,他若不愿,你也不能强硬相逼。”

白西楼只淡淡的道:“强人所难,非我所为。”

得到了他的承诺,玉无裳这才放下心来,松开了抓在袖中将两个鬼使摁进去的手,只放出了程清歌一人。

翠珑虽没有贸然出来,但她定然也提着一颗心暗中观察。毕竟从始至终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程清歌对她没有半分情意,自然不会因她而留下。

可她这心中,却是万分的希望他能留下,即便他心中依旧有别的女子。

女人的爱情,有时就是如此可悲。

在这光秃秃的山顶之上,程清歌颀长的身姿漂浮在半空中,缓缓的由透明渐而现形。一如生前的俊朗面容,若不是他的出场方式众人都看在眼中,只怕是与生人也无二般。

他在珠串中时玉无裳便没有禁止他们听看外界所发生的事情,是而他知道自己这会儿出来该做什么。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只见他缓缓落地,面色阴郁道:“西楼大人,我不愿意跟您回去扶风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