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以为程清歌压根就不会搭理这事儿,没想到才提起他,他便双眼幽幽的望过来,道:“大人,是我连累你了。”

玉无裳怕他多想,忙道:“你可别这么说,我们既然有主使契约,你在听从我的命令同时,我自然也得帮你解决任何问题。这是契约的规矩,你不用有什么可自责的。”

程清歌只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便又闭上了双眼,仿佛事不关己。

虽然从前也没怎么跟他打交道,但玉无裳好歹也曾在他的记忆中一游过。那时热忱正气的好青年现在变得如此阴郁,当真令人叹息。

翠珑只追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玉无裳正要回答,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迎面撞上的什么东西,顿时便将她的神识抽离了出来,只觉眼前一黑。

她好像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但不对,不久前她才故意撞过两次墙,比这更硬,而且冰冷。她的心中顿时涌现一股不好的感觉,颤巍巍的抬头望去,这种感觉便被彻底的坐实了。

白西楼不知何时停住了脚步转身过来看她,却只见她神识不在僵直着身子径自走来,他没想着让开,她便一头撞入了他的怀中。

就在玉无裳那双漆黑双眸的光芒撞入他的眼底时,就这瞬间,两个人都僵住了。

玉无裳想的是,江湖传言都说扶风白家的这位二公子声名远扬冷酷无情,且之前他便对她拐走他外甥的事十分不满,这会儿又如此冒犯了他,该不会下一刻便手起刀落,直接取她首级于无形之间吧。

如若真要这样的话,她该如何反抗自保?只是依她如今这倒霉样子,恐怕现在跪地求饶能保命的机会或许要稍微大一些。

但她刚刚出来的太急,毫无准备,珠串里的俩鬼使定然伸长了脑袋在张望,这实在是有损颜面,令人为难。

……

就在她脑中的诸多想法都能扯出来卷个毛线团时,白西楼的身躯只僵硬了片刻,便只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深邃的双眸望向不远处,清清冷冷的道:“那边有个茶肆,歇息片刻再走。”

原来他突然停下来张望了半天,就是为了这?

白西楼依旧上前先走了,往那建在路边供路人饮茶歇脚的茶肆边去。

玉无裳顿觉自己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些,她忙屈起两指用力敲了敲额头使自己能清醒些,边毫不留情的将翠珑伸出来的脑袋摁了回去,牢牢的封住了珠串。

再深深的吸了口气,她这才恢复了些精神,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

这间茶肆显然开得偏远了些,虽然还算干净雅致,但却一个客人都没有。插在屋檐边的茶旗随风飘扬,却稍显破旧,与这干干净净的小屋不大相符。

白西楼没有直接进去,只站在门口似在打量着什么。

茶博士许是从未见过长成这样的男人,不由倒抽了口凉气,打自心底里的赞道:“好俊的一位公子!请进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