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千秋可算是找到伤药了,这会儿照顾和被照顾的那个倒是反了过来,左阳仰面躺在榻上,她把伤药倒在他侧脸上,左阳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紧紧抓住了榻沿,头上都冒起了冷汗。

有些没想到他对自己也肯这么狠,更何况他极其怕痛,原来连切着手指也都要痛的脸都涨红了。他自小也知道太怕痛有些不够男子汉,常装着无所谓的样子,转过头去背人的地方疼的不行。

北千秋哪里想得到一句两句话,把他刺激成这个样子,不敢再多说,拿着陆熙然常用的帕子搭在伤药上,渐渐血流停止了,左阳额上泛起了一层薄汗,北千秋从桌上拿起茶壶,把他满是血的手拿到榻外头来,用茶水冲了冲。

以前都是北千秋躺在那儿,支使着左阳拿这个拿那个,如今倒是他躺在这儿了。北千秋本来想问他关于左坤在宣州一事,后来想想也是别问了,很快她就知道会知道全部。至于说有可能会与左坤为敌一事,反正都已经各自没余地,还不若先趁机将顺帝拉下台来,再想后头的事情。

自她上次出事以后,左阳现在执拗的有些吓人,北千秋可是不想让他再玩什么苦肉计。她过了一会儿推开门去,拦住了路过的一个十四五岁的见习乐伎,她含羞带俏的看着北千秋,行了个礼:“陆大人有何事?”

“你认识我?”北千秋愣了愣。

“这艘船上,有哪个女子不认识陆大人。”她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北千秋一眼,抿嘴笑道。北千秋了然且得意的笑了一下,凭借着身高的优势微微抬起手,抚过她鬓角的头发,看着她颤抖了一下,凑过去低声道:“可敢麻烦你拿些醒酒汤来,若是能有些纱布绷带便是更好。”

那小乐伎颤抖不已,偷偷瞥了一眼离她极近的北千秋一眼,连忙点头道:“醒酒汤没有问题,但纱布绷带好像不太好找,是陆郎受伤了么?”

北千秋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着左阳扶着门框摇摇晃晃的走出来,抓着北千秋胳膊:“我不喝醒酒汤。”

北千秋极其享受这种做无数少女梦中情人的感受,可不希望被左阳出来打岔,回过头对着左阳,一字一顿说道:“你先给我进去!”

“是……是令仪王爷要这些么?”那小乐伎呆愣了一下问道。

左阳显然还没酒醒,抱着她胳膊不肯松手,脸上还敷着陆熙然那块绣着墨竹的帕巾,整个人就要往北千秋背上趴来,看的那小乐伎直倒抽冷气,满脸不可置信。

北千秋无奈笑道:“兄弟情,兄弟情,哎呀我跟……左王爷做了多年同袍,关系太好了。”

小乐伎的目光是不太相信紧紧搂着陆大人腰的左王爷有什么兄弟情,那个表情活像是发现前男友跟自己分手后找了个壮汉,却又不好拒绝北千秋,只得抽搐着半边脸应着往后退去。

“你丫是不是故意的。你倒是连名声都不要了,现在恨不得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咱俩要断袖是吧!”北千秋推了他一把,左阳还是站不直,一脸醉态笑了两声不回答。北千秋挑了挑眉毛,踹了他小腿一脚让他站直了,看着左阳说道:“我短时间都不会换身子,所以你确定要跟我这个身子在一块儿?”

左阳嘴皮子不利索,却斜倚着墙双手抱臂:“我都说了我会尽量去……适应。”

北千秋笑了起来:“我怕你适应错了方向。刚刚我也说过了,只有我压你的分,我可不会屈居人下。”

左阳愣了一下……不会屈居人下……她是说……

左阳脸骤然涨红:“你疯了么!你是个女的,你都做了多少年女的了!我,我更不可能在下边!想都别想的事!”

“哦是么。”北千秋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回答,嘴角笑容愈发邪恶:“那就别来找我啊,你离我近一点就危险性多几分。这可不是以前的陆熙然,我的武功绝不在你之下啊。”

左阳气的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形容她,却不知道北千秋心中乐不可支了。“你……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北千秋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他这么正直的一个大老爷们,虽不能说上肌肉腋毛男,但在做事上也是硬净正派——

“其实我还是觉得女人捏起来比较舒服。”北千秋思忖道:“你也不要担心,要真是对我情根深种,我压你的时候会尽量温柔一点的,肯定跟你的技术水平不在一个量级上。”

左阳知道她简直是在胡闹,却也不由的怀疑北千秋做得出这种事情!北千秋心中实在太过爽快,忍不住逗弄如今如同惊弓之鸟的左阳,抬手就咚在墙上,挡住他惊恐想要溜走的路径,拽着他的脑袋,凑上去微微吮了一口。左阳让这个主动的吻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长长的睫毛下隐藏着极其恶劣浪荡的笑意,他又想要去享受这片刻亲密,却因着刚刚北千秋说的话,连牙齿都在抖。

“我对你自然也是有情……”她的舌在他齿间重重舔了一下,左阳只觉得口干,他脑子有点空白,想要扶住北千秋的肩膀,改变一下现在被动的位置,却忽然感觉什么硬硬的东西抵在他腿边。

……?

左阳想低头看,北千秋却托住他下巴。

等等?!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