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珊知道冥冽这样说无非想是让她心里好受些,不想让她有过多的罪恶感,一辈子活在歉疚中。

可她清楚就算老大把理由说得再怎么理直气壮,她始终难逃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不管怎么说,顾然始终是她的姐姐,她倒在自己的枪口下,无论是有意或是无意,这场恶梦都会伴随她终身,除非她真的断绝七情六欲。否则,这样的愧疚感她一辈子难以撇清。

顾小珊吸了吸鼻,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是救是害,也不是你我就能定论的。只是那孩子何其的无辜,他还没来得及看这世界眼就没了。”

每每想到这事,顾小珊心里就像被刀子捅过一样,痛得快要窒息。

如果说她对顾然怀有歉疚之心,那么百分之八十是来自于她肚子里那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

有时候想想,她还真挺恨顾然的,就算她真的怨她、恨她、妒忌她,她大可直接冲她来,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剥夺那样一条脆弱的生命。虽然她才是了结那条生命的刽子手,可把他送到死亡之路的却是顾然。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冥冽轻叹,“不过话说回头,你那晚真的吓死我了。”

其实那晚他听夏启说小珊心情不好跑出门,所以他特意去练场找她,结果刚到那里就看到小珊举枪对着顾然,也不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争执,只见小珊怒气冲天,满脸恨意。他想要阻止,拼命的跑过去,但最终还是迟了一步,他赶到她面前的时候,就看到顾然心脏被打穿,倒在血泊中。

小珊被吓呆了,她握着枪,神情恍惚的看着倒在她身前的顾然,不发一语,整个人就像突然被抽干灵魂的娃娃。凭他怎么叫唤都毫无反应。情急之下,他无奈扇了她一巴掌,没想却因此加更深他们之间的误会。

“我当时也是被顾然的举动给吓懵了,我真的没有想到她竟会自己跑去撞枪口。”回想当时的场面,顾小珊直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好了,这事过了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就把它翻页,重头来过好不好?”冥冽抬手握着顾小珊双肩,目光期许的看着她。

听到他这话,顾小珊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清澈的眸光呆呆的回视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原以为自今天后,她和他就会彻底的分道扬镳,各奔东西。谁想结果却出乎她所料,他们非但没有桥归桥,路归路,反而重修旧好。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意外。

“可以吗?”

等不到她的答复,冥冽眉稍一拢,心里陡然升起一抹紧张感,这是前所未有的,就怕她一口给回绝了。

顾小珊顿时眼眶一热,激动的点了点头。

见此,冥冽冷峻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他用力的将顾小珊紧抱在怀里,久久不放,好似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般。

另一头,病房里,宁洁儿坐在病床边静静的凝视着刚劫后归来仍处于昏迷不醒状态的宁琳,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竟名的想起小珊在楼梯间对她说的顾然的事,心中一阵莫名的不安。

欧凌枫站在边上的窗口边,正想着今天杀手袭击医院的事,侧身正好看到宁洁儿满脸担忧,神思不定的表情,以为她在担心宁琳的病情,顿时出声安慰:“宁琳不会有事的,夏启不是说了吗,最迟明天就醒过来。”

“我是担心宁琳,但我还是信得过夏启的医术。”宁洁儿站起身,伸手替宁琳掖好被子,然后迈步走向欧凌枫。

见她走近,欧凌枫伸手就搂住她的腰,凝眉问道:“既然这样,你那你还在烦恼些什么?”

尽管已经习惯欧凌枫的亲近,可每每他那独有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的时候,她的脸色还是不由自主的一阵潮红,让欧凌枫看着不禁有些痴迷。

宁洁儿干咳两声,不自然的撇过脸避开他那灼热的眼神,然后才缓缓道:“我只是突然想到小珊和冥冽,觉得他们的情路实在是太坎坷了。”

对于他们俩的事,欧凌枫自是最清楚不过了,但又能怎么样呢。

感情的事向来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外人想插手就能插手的,如果他们自己都不能想开,纵然他们这些局外人磨破嘴皮也不过是枉费工夫罢了。

“他们的事你就不用操心,迟早会和好如初的。”

闻言,宁洁儿怔愣一下,随之满脸好奇的看着欧凌枫,“你怎么知道?”

“感觉。”

啊?

她没听错吧?

感觉这东西向来不是女人的专利吗?

什么时候他们男人也兴这个了?

见她一脸惊愕的模样,欧凌枫淡然浅笑,低头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她的唇,低声道,“好了,他们的事你少管,还是先操心操心我们自己的事吧。”

欧凌枫说着再次低头就要吻上她的唇,宁洁儿却撇过脸避开,让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弄得她一阵瘙痒。欧凌枫见此索性得寸进尺,沿着脖子一路往止吻着,宁洁儿被他吻得全身一阵酥麻,喉咙就像要干涸的泉水,想要喝止却发不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