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觉得木景遥真是个人才,若是灾荒之年让他去与那些个豪绅地头蛇游说游说,那这人既能乖乖掏出钱来填补国库的亏损,还能乐呵呵地念着你的好,木景遥这些年只待在天松派,还真是埋没他了。

木景遥正与他那大哥天南地北正瞎扯到激动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些凉意,莫不是别人在打他的主意,要算计他?心里打鼓了一路,回去以后看见陈轩那张脸就知道这人指不定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打鬼主意的人此刻正绷着一张脸对着抓回来的那几个人。

木景遥他那大哥本来想要趁着得势,赶紧先打他们几下出了这口恶气,看见陈轩一张脸绷的跟什么似的,也就将已经冲到喉头的话语又囫囵咽了下去。

“你们是什么人?”

被绑着的几个人没有一个开口的,一片静默。

“我可没什么耐性,你们最好老老实实都交代了,若是你们现在不说,可别怪我没给机会让你们开口。”陈轩说得轻轻巧巧的,只听这句单薄的话,便没有人会将它放在心上,可是看着陈轩这个人,也绝不会有人会怀疑这只是一句威胁。

他们分明能感受到,死亡到来之前的恐惧与压迫感,他们竟然没有勇气对上那双眼睛,这对于他们这些杀人无数的人来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恐惧。

很多时候陈轩看起来非常好说话,甚至还带着一些玩世不恭的模样,就有人时常忘记,陈轩是从修罗场爬回来的人。去的时候车辚马萧,回来的时候却是踏着河边弟兄的骨血,甲胄之上满是血污,有自己的、兄弟们的,还有敌人的。

那样的杀伐之气,又岂是几个杀手能承受的住的。

这几个人还算硬气,若是换做平常人,早就求爷爷告奶奶只求留下一条贱命,对死亡的畏惧超过了他们对于金钱权力的渴望,临死变节者数不胜数,多半也是因为如此。

他们还是不说话,可是额头上已经流下汗来,后背也被汗水浸湿,有风扫过的时候,背后凉意袭来,只觉得毛骨悚然。有两个人已经有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要驱散心中的恐惧和背后的凉意。

但是这种感觉并没有丝毫的缓解。

有一个人已经在颤抖,他想动,但是……

他不敢!

沈枫向来心思细腻,行医问药讲究的更是细致与稳重,在药谷时师父曾让她在一堆的大麦中找出一颗小麦,这取出来的方式自然不是用手,而是用针,每日练两个时辰,长久下来,沈枫对于眼睛的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捕风捉影自然不在话下。

方才她分明看到那个人明明已经受不住,却还是向下瞄了一眼那个看起来分外不起眼的人,个子有些矮小,原以为他不过就是个小喽啰,可现在看来,那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人,竟然是他们几个人中地位最高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