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不受瘴毒的影响,才能行动自如地躲到里面,躲着……沈皎。

沈皎并不想要什么虚名,他也不懂名利之间的争斗,他只是想要一点点的肯定。

沈枫留意到,在他们躲闪的动作与畏惧的眼神落入沈皎的眼中时,这个少不经事的少年郎居然流露出了一种叫做悲哀的情绪,这个情绪铺天盖地如黄沙盖睑一般将这个少年淹没。

而后,这个少年轻微颤了颤在满是黄色毛发的脸上格外明显的睫毛,再睁开眼睛时,又是一副如初生时的太阳一般,闪现出光彩夺目的光芒。

虽然这个少年一直在雾林中生活成长,也许并为见过从辽阔的河面上或是从云诡波谲的浓雾中看过初生时的太阳照临大地时迸出的万丈光芒,但是他自己已经成为这雾林中最为闪耀的光。

沈枫轻轻蹲下采了许多绛草叶子下方的那一个个小红球,又折了一些叶子挖了一些根准备带回去。

在她自己经历过那瘴毒侵蚀身体以后,她越发觉得,北疆的王上所中之毒与这雾林中的瘴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地乃是陈国与北疆的交界之处,虽然名义上为陈国的土地,可是实际上这里的民风与北疆更为接近,而且平日里商客来往也是与北疆人交易居多,所以此地北疆人应当是极为熟悉的。

北疆王突发重疾,又没有什么消息可以考证北疆有导致北疆王症状的配药,便只有一个可能。

思齐确实早有篡权之意,只是他还没得到一个机缘,能够使北疆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不问政事。若是真的动手了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思齐还不是如此恶毒之辈,不忠不义不孝他做得倒是丝毫没有手软,只是动手弑父这等惨灭人伦的事情,他却还是做不来的。而有人将一种可以剥夺人行动能力的药送到思齐面前,正是他整个计谋的东风。

这种药,必然是偶然得知。否则思齐不会等到一年前才对他的父王动手,开始着手布局整件事情。

这种药还需要日日服用,不能间断,怎么想都像极了这雾林中弥漫的瘴毒。

待采撷一些它的解药,自己回去慢慢研究其成分,既然症状相似,说不定解药也是想通的。若是凭借这些,还推断不出解药的成分,她也就快要被逐出师门了。

陈轩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也不再面如金纸一副立马又要倒的样子了,身体的力气逐渐恢复。

“那……这附近,可还有慧觉那和尚留下的痕迹?”

“可是,你的毒还……”

沈枫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陈轩巧妙地截住了:“无碍,那虫子刚才在我身体中活动了一番,此刻想必是累着了,一时半刻应当是不会再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