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兴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眼神中怒火闪烁,看了看中间正襟危坐的老先生,发现老先生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蓝兴面上不愉快的阴云突然消失不见了,转而换成了满脸的笑意。

“咳咳,这位兄台,倒是蓝兴的不是了。”

蓝兴起身,对着苏铭拱手作揖,先是大声干咳了两声,见得众人的注意力都是放在自己身上之后,居然是向苏铭赔起不是来了。知错能改,顿时,众人对蓝兴的怒意是下去了一半之多。

苏铭想了一下,已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理顺了一些,表面上看着复杂,可无非就是人性而已,在洛邑的时候,自己最了解可不就是这个吗。这蓝兴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自己赔不是,这样的人,温吞吞的,藏的可深着呢。

苏铭站起身来,朝前走了两步,看着俯首在自己面前的蓝兴,苏铭才不会顾虑那么多,直接伸出手,拍了拍蓝兴的肩膀。因为蓝兴是弓着身,苏铭此举倒像是个老师教导学生一样,学生不听话,老师要严厉教导才行。这样一来,蓝兴对苏铭恨得是咬牙切齿,可面上还得强颜欢笑,唉。

“无妨,无妨。”

苏铭学着先生,慢悠悠的说着,颇有一番风范,这种事情,苏铭做起来最是擅长了。在刚才苏铭拿出刀币的时候,底下的人对苏铭就高看了一分,现在又对蓝兴这么大度,无疑更是锦上添花。

此刻在夏竹书馆二楼,一张长案上面,罗列着各种佳肴,后面一男子斜斜的靠在墙壁上面,宽衣解带。只见这男子面色潮红,手里提着一酒壶,还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站在旁边的仆从,正小心伺候着。

“有点意思了。”

男子喝了一口酒,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像是在回味这酒,然后瞅了一眼楼下。身旁那仆从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的酒器,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蓝兴,然后弓着身子说道:“先生说的对,看这蓝兴刚才的举动,其人可不简单啊!”

“不,我说另外一人。”

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本来如此,男子的话语有些含糊不清。仆从一脸的诧异,没要想到自己主人会这样说。

“他不过是个混饭吃的而已,有什么值得先生另眼相待?”

“哈哈,你不懂,瞧着吧。”

男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清明,看着又不像是酒喝多了。

仆从听了这话,想想还是不明白,看了一眼自己的先生,发现对方的注意力放在了楼下,便不再说话了。

“多谢兄台海涵,咱们这就开始吧!”

蓝兴强忍着怒火,最希望的就是快点和苏铭开始论战,只有这样,才能将苏铭的老底揭出来。

“诸位,蓝兴本为楚国士子,今去大梁经过贵地,没想到遇到夏竹书馆如此款待,又是遇到了这位兄台如此大才。”

蓝兴也不待苏铭应答,直接说了起来,而且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分别朝着老先生和苏铭拱拱手,算是行礼了。

苏铭听这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味,干嘛平白无故夸自己呢。记得母亲上次夸了先生之后,先生就有了自己这个学生,现在蓝兴将自己抬得这么高,这还不得出大事啊。

“还有见得这老魏刀币,更是有幸,在下愿用这十个魏圜钱与兄台一枚刀币为注,赌斗论战,也是给诸位助个兴致,就算是输了,蓝兴也毫无怨言,就是不知道兄台如何?”

蓝兴是早有预谋,这话一说出来,底下的人喝彩起来。十个圜钱一个刀币,价值倒也相仿,只是以苏铭的水平,能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