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刚刚走了几步,还没下松林塬,苏铭就见到前面人头攒动,应该是甘茂他们来了,想到此处,苏铭不由得疑惑起来。

从咸阳到此处,就算是快马加鞭也需得将近半个时辰,这里的战斗刚刚结束,这些人就立即涌上来,那说明这些刺客出现还没一会儿功夫,这咸阳城中就得到了消息。

忽然,苏铭想到了那只信鸽,初开始他以为是那些刺客给嬴钺身后那人在传信,可如今看来,却不像是这么简单,倒是像是给嬴慈传信了。

想到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平心而论,要不是对方没有算计到越国剑炉弟子如此英勇,那嬴稷此时……苏铭转头看了一眼嬴稷,心中越想越是有些后怕。

嬴稷转过头来,也正好对上了苏铭的目光,虽然不知道是何意思,但也能够想到,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嬴稷学会了沉稳,便示意苏铭先不要作声,等回去再说。

苏铭正在思索间,这甘茂就已经来到了嬴稷的面前,身后还跟着不少的人。

甘茂第一眼就看到了嬴稷,见他身上如此狼狈,还有旁边的卫士,都成了血人,眼神吃惊不已。然后又透过嬴稷,瞧了瞧后面的尸身,也能够想到这里是发生了多么惨烈的战斗。

一时之间,甘茂有些出神。

“丞相!”

嬴稷对着甘茂拱手道,甘茂自知失礼,上去一把将嬴稷扶起来。

“公子,受惊了!”

这事情,出乎甘茂的意料。自从与樗里疾深谈之后,他就已经是下定了决心,拥立嬴稷为王。

可不知道为何,左庶长嬴俍也像是突然想通一样,弄出一个代王祭祀,既然嬴稷是代王,那说明嬴俍也是站到了嬴稷这边,为此,甘茂心中自以为是樗里疾的作用。

可如今,居然弄成了这幅模样,甘茂知道这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公子,此次能够脱险,幸得列祖列宗庇佑!”

见到甘茂沉默了,旁边一男子说道。

苏铭看去,这男子一身华服打扮,面容清秀,嘴上留着一绺长长的胡须,直到胸口处,打理的是井井有条。丹凤眼,鹰钩鼻,举手投足之间,文质彬彬,时不时单手抚须,气度不凡。

不用问,苏铭都知道,能站甘茂身边的人,必是那秦国左庶长嬴俍,嬴慈的父亲,掌管秦国王族事物的权臣。

闻言,嬴稷朝着身后先王的陵墓看了一眼。

“伯父有理。”

嬴俍刚想张口,却发现嬴慈在两人的搀扶之下,从身后步履蹒跚的赶了过来。此时的嬴慈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又是气喘吁吁,一看便让人知道,是急忙赶过来的。

嬴慈一下子拜在了嬴稷的身前,毕恭毕敬。旁边的嬴俍,看了一眼嬴慈,冷哼了一身,撇过头去,像是不愿意看到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稷,我一得到消息,便令人通知父亲,又亲自拜会了丞相,所幸你无忧。”

嬴慈说着,恨不得是雨声俱下,极为煽情。

见到这里,苏铭明白了,嬴慈所说,那信鸽是刺客给嬴钺身后那人传信的,可偏偏被嬴慈截获,见到上面的消息,知会了甘茂嬴俍,这才让他们赶了过来。

苏铭想到这里,不由得多看了嬴慈一眼,话虽然是这样,可他还是有许多疑问,留着以后解开吧。

一旁的甘茂也是细细的看着嬴慈,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嬴慈就对嬴稷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到现在,甘茂只知道嬴慈抓了一只信鸽,又截了一封信,至于这鸽子飞往哪里,谁都不知道,因为抓鸽子的时候,鸽子就已被利箭射死了,无从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