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庶长嬴俍的眼神很明显,此时是直指甘茂。【零↑九△小↓說△網】

甘茂为什么要拦着楚国使臣,因为他知道越国剑炉曾与王上有过约定,况且在他的治国方略中,越国也很重要。其实他可以很早就跳出来,或者提前知会一声王上,可他不。

因为他聪明,他希望嬴俍跳的再狠一些,让嬴稷的火再大一些,他要利用嬴俍,来凸显自己的重要性。这就好比三个人各站一方,互相角力。嬴俍越是可恶,他甘茂才越发重要。

可甘茂思来想去,却是没有想一想,秦国名义上的主人嬴稷是怎么看的。

甘茂身后的樗里疾自始至终,都皱着眉头,好像今日朝堂所见,没有一样,是他所满意的。

“臣甘茂有奏!”

甘茂右脚迈开一大步,正好是站在了中间。此刻,嬴俍那边的话也应该是说完了,那就该自己说了。

“准!”

见到嬴稷点了点头,一旁的内侍喊道。

“臣禀我王,右庶长此言,不妥。”

甘茂一上来,就直接下了定论,是一点也不客气。

“左相觉得呢?”

听闻,嬴稷站起身来,走到长案前问道。

“孟子云,天时地利人和,臣以为,天下大势,地利为重。这楚国地势,西北连我秦,正北对魏韩,往后是齐越,而这越国又与齐楚相交。此四国之中,魏齐为强邻,韩又以魏为主,自不必交善与我秦,足以自保。

唯其越国,国小而力衰,兵少而将缺,楚国兵锋之下,已是苟延残喘之状,要不因齐国常年有南下野心,扼住强楚,则越必不可保也,此为天下之势!”

说到这里甘茂停顿了一下,对着嬴稷望了望,又是冷眼瞧了瞧嬴慈。

苏铭听闻这甘茂通百家之学,才学甚广,今日一见,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简简单单两句话可以看出,对这天下诸国地势,还有国情是了如指掌,简直是分条析理,入木三分。

虽然苏铭不是很喜欢这人,但就这份学识,就让人佩服。

“然秦楚相交,我王素有争霸之心,而楚也不例外,如此,两虎相争,楚则为恶邻也。何为恶邻,偷鸡摸狗,暗箭伤人,待楚强大,我秦嫣有宁呼!

以臣之策,我秦当力保越国不灭,如楚国东出攻越,我则东出攻楚。如此楚国腹背受敌,必定不敢轻举妄动。此一来,越国如同楚之眼中钉,肉中刺,制约楚国,令其不得动弹。长此以往,楚国受其所累,国力渐微。

其二,制楚而连齐。楚国穷山恶水,山川泥藻,路途难行。我秦应当以此为由,与齐国联盟,齐国定也乐于见到秦楚为敌。此一来,可将楚国压在大江以南,不得北上,只需二十年时间,足够我秦震慑中原,到那时,区区恶邻,不足为惧。

其三,连赵而制魏韩。韩以魏为首,而魏这些年,又是衰落起来。臣听闻,北边赵国赵雍,此公名为君上,可暗地里厉兵秣马,大兴胡服骑射,变法图强。早些年间,魏国上将军庞涓,一战险些灭赵,赵魏不和,如我秦与魏一般。连赵而制魏韩,三晋空耗国力,此为大善。

其四,赵强而魏衰,也不利于我秦。前些时日,燕王以乐毅为上将军,主持变法,如此燕国必兴。赵燕不和,赵强且燕强,一山岂有二虎,此也,不足为惧。

彼时,天下诸雄,各自为战,而我王设函谷关为高台,俯视山东诸国。于国内,兴修水利,奖励农耕,足备粮草,苦练军士。

不出二十年,诸国疲惫,我秦虎狼将士由北及南,从西到东,有五十万之巨,便可令天下归一。如有此时,王必功盖三皇,震烁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