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这事要说起来,也算是秦惠文王时留下的一颗毒瘤,由来已久。早在我王尚未即位之时,季君嬴壮就曾对王位觊觎已久,再加上左庶长嬴俍背后支持,更是与我王频频为敌,险些耽误了我王大事。

所以老臣以为,对此二人,不动则以,动则彻底,决不姑息。该杀之人,一律不放,做到斩草除根,就算是血洗了这渭水河畔,也是在所不辞。”

嘶!

苏铭倒吸了一口凉气,樗里疾做事,果然有秦人风范,行事果决,手段狠辣。已经确定下来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底。

这一下子,不知道得牵扯出多少人来,甚至有可能这秦国贵族的半天天,都得塌陷下来。

“丞相所言,正是寡人所想。”

嬴稷很是欣喜,这樗里疾虽没有说出来具体的措施,可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呵呵!”

忽然间,樗里疾老脸又挤出了一丝笑容,刚才还是一脸的杀气,现在又不知道一下子收到哪里去呢。

“我王,此事具体老臣心中尚无定论,先听听右相与郎中令如何说吧?”

嬴稷疑惑,怎么看这樗里疾都是有了决断吧。

魏冉倒是想说什么,可想了半会,却是没有说出来,最后还是苏铭站出身来。

“我王,臣常听人说,一个人要是身上长了烂疮,就得将那一块的肉剜掉,然后再用草药熏制才能痊愈。既然丞相说这嬴俍嬴壮已然成为我秦毒瘤,臣恳请我王明言,我王愿忍受多大痛楚,来治愈这烂疮,要是我王不在意,臣子又有何顾虑呢。”

闻言,嬴稷紧锁眉头。

这最为严重的后果会是如何,在这许多个日夜里,他不止一次的深思过、可现在非要说个所以然来,他也有些吃不准。

按照他的想法,总归是要将这事情的结果,想的好一些。不然也不会到了如今,箭在弦上,将自己弄到迫在眉睫的地步。

“纵使嬴稷身死,此毒也必除。”

嬴稷瞧了瞧樗里疾,想想他刚才说的话,意味很深,便当机立断,显示了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决心。

魏冉面上,稍稍有了些异色,心底将自己这个外甥重新审视了一番。一直以来,嬴稷都是以一个旁听的角色出现,自己今日忽然间发现,他已经开始主事。

“好,好!”

樗里疾黝黑又皱皱巴巴的面上浮现出了奇异的神采,眼神当中泛着精芒。他老了,或许还可以发挥最后的余热,为新王、为秦国做一件大事。

“我王能有此决心,老臣这把骨头,又算得什么呢,多少年了,我秦人是该凝聚起来了。哈哈,不然这以后还怎么与山东诸国,一争天下!”

说到底,这嬴稷虽是长于燕国,可依旧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秦人,樗里疾的神情,可不就是他的心意。

苏铭被这氛围所感染,倒是想起了什么具体的事情。

“我王,那日殿中,臣看这嬴壮与嬴俍之间像是有了什么间隙。”

苏铭说道这里,瞄了一下魏冉,这事情必定与他有关系。

“这立相一事,嬴俍居然是随了我王之意,与嬴壮当庭争辩,这还真是令人怀疑!”

没等其他人说话,樗里疾大手一挥,不以为然,有了秦王的首肯,这个老者有一次展现出了他的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