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廖克也在朝堂如沐春风,彻底归入了丞相一脉,只听命于皇帝,如今东耀朝堂,分为两党,以摄政王白墨为首的武官,另一边则是以丞相为首的文官,礼部正着手白子旭亲政的事宜,自廖沿宫后,莫筱苒再未见过白子旭一次。

倒也落得清静。

做完每天的健身运动,莫筱苒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将凤榻搬到桃花林中,自己悠然躺在上面,闭眼晒着日光浴。

禁卫军恪尽职守把守在凤栖宫外,时不时还朝着这方投來复杂的眼神。

这皇后最近太平静了些,每天除了白日做那些古怪的动作,再未掀起过半点风浪。

与朝阳殿更是互不往來,白子旭连宿朝阳殿七日,伺候廖雪的宫女、太监,眼睛都快长到天上了,而莫筱苒这个皇后,倒像是挂名的,也不嫉妒,更不闹事,似乎对皇帝的留一点不上心。

真是傻,太傻了。

后宫中得不到皇帝的宠幸与疼爱,即使坐上后位,也只能孤独终老,多少红颜垂暮于宫墙内?多少白骨埋葬在这四方的天地之中?

“小姐,”小竹从凤栖宫外跑了进來,睫毛扑扇着,脸上挂满了泪珠,“御花园的荷花都开了,奴婢刚经过,看了眼,可美了。”

她活灵活现的描述着御花园的美景,莫筱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似在听,又似在神游。

“小姐,您有沒有听奴婢说话啊?”小竹轻轻推搡了莫筱苒一把。

“恩。”她淡淡点头,表情木讷,明媚的阳光笼罩在她身上,似镀了层金,那张稚嫩的容颜,倒长开了不少,清纯、素净,三千青丝随意的在身下扑扇开來,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女儿家少有的洒脱。

只可惜了是个傻子。

不少禁卫军在暗中扼腕,难怪有人常说,上帝给了你一样东西,势必会拿走另一样,那可不是?给了她一副倾国姿色,却拿走了她的聪明才智,空有容貌,怎能在宫中生存下來?

“而且啊,奴婢回來的时候还正好撞见皇上和雪贵妃赏花呢。”小竹眼底一抹惆怅一闪而过,她就不明白了,小姐明明那么聪明,和温柔倜傥的皇上多般配,怎么小姐偏偏要装作傻子,还总是盘算着想要丢掉后位离宫呢?

细长微卷的睫毛微微扑扇着,双眼睁开一条细小的缝隙,“恩,他们感情一向不错。”

莫筱苒压低了声音,只说与小竹一人听,要是被旁人听到傻子皇后能利落的说话了,保不定她马上就会被带到太后和白子旭面前。

小竹撅着嘴,愤愤不平的道:“哼,雪贵妃哪里比得上小姐?整天装得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想要引起皇上的同情心,一转身,不也在朝阳殿里责骂下人吗?也就皇上被她骗得团团转。”

“说不定白子旭自己还乐在其中呢?”莫筱苒轻笑一声,对这两位郎情妾意的情侣不予置评。

“哎呀,小姐”小竹跺着脚,“你怎么就一点不上心呢?这些日子,朝阳殿那些下人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每一次奴婢出凤栖宫,他们都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看得奴婢手痒痒。”

“不用理会他们,”莫筱苒双手托左脑勺,看着天上海蓝色的苍穹。

“小竹姐。”青莲站在凤栖宫的长廊前,朝着桃花林吆喝一声。

小竹和莫筱苒打了个招呼,小跑着过。

“咱们御花园采些莲子回來吧?自己开个小厨房,若是娘娘夜间饿了,还能弄点宵夜吃。”青莲胳膊上挂着一个竹篮子,向小竹建议道,一双眼,精芒闪烁,一看便知有别的谋算。

小竹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凤栖宫,说來也奇怪,凤栖宫虽然被封做冷宫,且十二个时辰都有禁卫军把守,可偏偏殿内的宫女、太监能够自由出入,唯独莫筱苒,沒有白子旭的口谕,不得私自离开。

那圈禁的命令,也只针对她一人。

看着小竹蹦蹦跳跳的背影,莫筱苒暗暗摇头,这丫头倒是闲不住。

最近几天,她老老实实呆在凤栖宫中,都快发霉了,白青洛一次也沒有出现,只是隐藏在凤栖宫暗处的人,她能够察觉到,应该是他派來监视自己的。

余光往右侧的高墙上一瞥,不意外看见了一抹黑色的人影。

清风缩在墙头,苦哈哈的摸了摸后脑勺,自打皇后进宫,他就成为了她的专属隐卫,边疆又有小范围的战争,主子启程赶了过,暗中平息战火,可恨的蓝宇总时不时在边境挑衅。

自己分身乏术,被留在皇宫中整日陪伴这装疯卖傻的皇后,两人明知对方的存在,却从不点破,颇有些装聋作哑的意思。

微风柔和,莫筱苒晒得昏昏欲睡,正值晌午,一名太监忽然急匆匆的跑到凤栖宫外,容貌陌生,被禁卫军给拦了下來:“你是哪个宫的?沒事瞎逛什么?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私自探视皇后,还不快绕道走?”

太监哆嗦了一下,扬长脖子朝着里面叫嚷道:“娘娘摄政王差奴才來求见娘娘。”

摄政王?

一众禁卫军面色忽变,怎样也想不通,为何摄政王的人会來求见皇后。

“你找我啊?”莫筱苒小跑着跑到拱形月门下,朝着太监咧开嘴乐呵呵的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