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闭眼熟睡的容颜,白青洛脸上也不由得荡开了一抹轻柔的笑,似昙花,转瞬即逝。

他静静坐在寝宫中,凝视着她的睡颜,直到确定,在梦中她睡得安稳,这才起身,将寝宫内点燃的有安神功效的香炉加大,希望她能睡得更舒坦一些,然后身影一闪,便离开了。

“主子。”清风见一抹黑影从凤栖宫中飞出,急忙从高墙上跃下,在桃花林的一个角落,恭敬的唤道。

白青洛眉梢冷峭,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寒之气,浑然天成的压力,让早已陪伴在他身边多年的清风也觉得呼吸不顺。

咚地一声跪倒,心中苦笑,主子是真的动怒了,多少年了?多少年主子不曾这般发火过?眼里布满的嗜血光芒,如同猛兽,叫人心惊肉跳。

“给本王查清楚,今夜在凤栖宫内,到底发生了何事”冰冷入骨的嗓音扎破空气传入清风的耳中,他打了个寒颤,飞快抬头,本王?自从主子离开朝堂,就再未如此自称过,可今日……

主子是因为皇后怒极了吧。

他立即点头:“是,奴才这就查。”

“暗中保护好她,今天的事,本王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不等清风离开,他继续吩咐道。

清风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自己在主子身边陪伴多年,恐怕主子真的在盛怒之下杀了他吧?感觉到话语里蕴藏的丝丝杀意,他哪里还敢怠慢?只不过,这皇上要找皇后侍寝,他要如何阻止?总不能直接将皇上在半路打晕吧?

面对这道命令,清风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当晚,太后从慈宁宫赶到御书房,便看见白子旭气若游丝的倒在床榻上,俊美的容颜青一块紫一块,看得她的心都疼了起來。

太医在一旁为他诊脉,伺候的宫人跪了一地。

太后挥手招來李泉,脸上已无半分笑意:“怎么回事?”

“回太后,今天皇上翻了皇后的绿头牌,到了凤栖宫让皇后侍寝,可皇后宁死不从,与皇上动了手,皇上一时不查,才被重伤至此。”李泉言简意赅的将今晚的事禀报给太后,以前,皇后痴傻还能理解,可现在她不傻了,却还敢对皇上出手,果真是不要命了吗?

太后闻言,脸色一冷,“皇后竟如此大胆?”

“是”李泉不敢擦头上的冷汗,匍匐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她以为她是谁?皇宫中岂容她说不字”太后气得一巴掌拍在矮几上,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茶杯丁零当啷直响。

李泉轻轻打了个寒颤,头垂得更低了,不论是太后、皇上亦或者是皇后,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察觉到來自太后的怒火,他在心底恨不得撕了莫筱苒,能得到皇上的宠幸,那是多大的福气?可偏偏她却不愿意,真不知道这皇后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差人凤栖宫宣旨,莫筱苒痴傻的病又犯了,哀家懿旨,命她在凤栖宫中养病,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入。”太后沉默了许久,才下了这道旨意,要将莫筱苒幽禁在凤栖宫中。

李泉原以为这次皇后哪怕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却沒想到,竟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见他愣在原地,太后不悦的开口:“怎么,沒听见哀家的话吗?”

“嗻,奴才这就传旨。”李泉连滚带爬从地上站了起來,一溜烟跑出了御书房,准备凤栖宫宣旨了。

太后长叹口气,神色疲惫的靠在软榻上,这莫筱苒暂时还动不得。

她的皇儿被打成重伤,她心里怎会不怒?可偏偏,如今摄政王不在朝堂,正是要重用丞相,利用他的势力肃清摄政王余党的好机会,这种关头,她怎么能处置了莫筱苒呢?

只能将这口气生生吞下,待到日后,百倍千倍的讨要回來。

“太后。”太医为白子旭诊治后,恭敬的走到太后跟前,跪地禀报:“皇上龙体抱恙,身上大多是被拳脚功夫打出來的瘀伤,微臣已开了活血化瘀的医,调理几日,便可药到病除,只是这几天,皇上的脸……”

恐怕他得顶着一脸青紫面对文武百官了,这话太医不敢说,可太后却是心知肚明的,“皇上的伤可严重?”

“只是看上严重,皇上多年來勤奋练武,身子骨比平常人好,所以并不碍事。”太医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闻言,太后这才松了口气,挥挥手:“既然如此,你且退安吧。”

“嗻。”太医提着药箱子,弓身退出,此时,御书房内只剩下太后以及满屋子跪地不起的宫人,她冷漠的视线挨个扫过下首的众人,忽地,沉声高喝道:“你们随皇上前凤栖宫,竟看着他被人打伤,护主不力,要你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