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筱苒刷地睁开眼,头一次沒有小竹的呼唤,她自个儿就醒來了,掀开身上的被子,她的视线游走过全身,确定身上的衣物完好无损后,才重重松了口气,“原來是梦啊。”

可是,她怎么会做这么古怪的梦?难道真的是因为昨天晚上尴尬的场景,导致她体内从未被开发的属于女人的欲,被开启了?

嘴角猛地一抽,莫筱苒直接用被子盖住脑袋,为她方才无耻的联想,赶到羞愧!

她不是色女!绝对不是!

“小姐?”小竹端着洗漱银盆从殿外走了进來,奇怪的看了眼床榻上圆鼓鼓的可疑物体,将水盆放到桌上,抬步走了过,便看见,莫筱苒脑袋瓜子露在外面,三千青丝随意的散开,凌乱得如同鸡窝,可整个人却深埋在被窝里,仿佛做了什么沒脸见人的事!

“小姐?该起床了。”她轻轻扯了扯被子,可莫筱苒却紧捏着锦被的一角,不肯松手,脸颊有红晕正在蔓延。

她为什么会做那么可怕的梦?难道真的是空虚寂寞冷了?

越想,莫筱苒愈发觉得自己的脑子正在发生变化,蓦地掀开被子,煽动着手掌,想要散脸颊上的温度,小竹一头雾水看着满脸通红的莫筱苒,“小姐,你是不是发热了?”她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好烫啊,奴婢这就太医院请太医过來为小姐诊治。”

“等等!”莫筱苒及时阻止了她,开玩笑,这种小事需要请太医?她可不想丢人丢到整个皇宫里,“我是被这被子给蒙住了,一时有些憋气,脸是涨红的。”

小竹脸色还有微微的担忧,“真的吗?”好端端的,小姐干嘛要钻到被窝里?

“真的,比珍珠还真。”莫筱苒只差沒对天发誓了,这才让小竹勉强相信,她翻身跳下床榻,在小竹的伺候下洗漱、更衣,凌乱的形象,在小竹灵巧的手艺下,变得雍容、端庄起來,看了眼铜镜里的人儿,莫筱苒不由得赞了一声:“你这手艺比我好。”她就只会扎马尾。

小竹捂着嘴咯直笑:“这是自然,奴婢跟随在小姐身边,怎么能连这点手艺也沒有呢?”她一副自豪的模样,能够为小姐做点事,能够伺候她,对小竹來说,便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走吧,又该慈宁宫了。”莫筱苒捏了捏她的鼻子,站起身來,准备离开,说实话,每天一成不变的请安,她真的腻烦了,可宫规摆在那儿,只要她一日还是皇后就得遵守规矩。

每天在慈宁宫里上演的戏码都沒什么两样,妃子与莫筱苒暗藏锋芒的针对,太后的作壁上观,莫筱苒腻歪得宁肯在寝宫睡大觉,辞别太后,她快步往自己的寝宫走,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多呆。

“你不觉得最近皇后的态度有些变化吗?”廖雪站在慈宁宫外的台阶上,朝身后的贴身宫女低声询问道,视线却始终注视着莫筱苒离的身影,神色略显古怪。

“回娘娘的话,奴婢沒看出來。”皇后不还和以前一样吗?不论娘娘如何挑衅,都不为所动,在请安后便直接离,也不同宫女的主子们闲聊。

廖雪眉头暗暗一皱,“或许是本宫多心了。”她总觉得,莫筱苒最近行踪颇为古怪,难道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将这个疑惑暗暗压在心底,她派了身边的一名贴心宫女,时刻留意凤栖宫的动静,监视莫筱苒。

莫筱苒本想直接回凤栖宫,怎料,却在经过御花园时,与刚刚退朝,正准备前往御书房与白子旭议事的丞相和白墨撞了个正面,她眉心微微一凝,站在原地沒动。

“臣弟参见皇嫂。”白墨略一拱手,深沉的眼眸中有一丝光亮闪过,他这几日忙着护送两国使臣离开,倒真有些日子沒见着她了,见她神色正常,应该在宫中过得极好,心也不禁稍安。

莫青虽是莫筱苒的爹,但按照宫规,他也得向莫筱苒行礼,略显生疏的微微屈膝,“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白墨听说过他们父女的感情颇为生疏,却沒想到,会连陌生人也不如,尤其是丞相那明显带着嫌恶的态度,更是让他对莫筱苒多了几分怜惜。

恐怕她伪装成傻子,也只是想在豺狼虎豹纵横的丞相府里,自我保护吧?

莫筱苒对上白墨充满怜惜的视线,嘴角猛地一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着装,的确是华贵至极,他究竟从哪儿看出自己需要同情和怜惜了?

“娘娘这是打算哪儿啊?”丞相见气氛颇为沉闷,出声问道,只是话里的客气,却是明眼人都能听出來的。

明明他和她的娘是原配夫妻,感情笃定,可为何,对待她这个女儿,却永远是一副嫌弃、厌恶的样子?

莫筱苒不自在的皱了下眉头,“本宫刚打算回凤栖宫,丞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