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浪身负内力,日夜兼程,从小镇到皇城只用了两日的时间,托清风将那卷宗和验尸记录带进宫,交给莫筱苒,自己则留在白青洛身边贴身保护。

虽然那莫筱苒有几分本事,但仅凭这点根本还不够!还无法和他的主子相提并论,更别说做他等的主母了,随浪垂头站在白青洛身后,一张唇红齿白的娃娃脸上,却闪过截然相反的阴冷。

“她是我看中的女人,”白青洛正站在包厢的书桌后,提笔疾书,察觉到随浪的神色,看穿了他的心思,沉声开口,“你前几日的态度,我不想再看见第二回,懂吗?”

他的人,如果连他的女人也不能尊重,留着还有什么用?冷硬的话语带着丝丝杀意,让随浪心尖微微一颤,错愕的抬起头,便撞入白青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当即,咚地一声单膝跪地,“是,奴才知罪!”

可他是真的看不起那莫筱苒,顶着皇后的身份,却暗中与主子來往,根本就是水性杨花!

“她的好,日子久了你自会看到。”白青洛放下笔,将桌上的信笺拿起,眼底掠过丝丝柔光,“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喜欢她,就得给她最好的,他不愿任何人低看她,不敬她,哪怕是追随自己多年的属下也不行。

随浪被敲打了一通,只能按捺住对莫筱苒的不屑,至少面上,心思是完全看不出來了。

白青洛斜睨了他一眼,眸光深沉,嘴角微微扯出一抹了然的轻笑,日子久了,他自会发现,莫筱苒究竟有多好。

“对了,”话锋微微一转,他不觉沉了沉眸子:“你立马调查轩辕无伤为何秘密潜入皇城。”

“轩辕无伤來皇城了?”随浪惊呼一声,被这消息给惊呆了。

“恩,我已与他碰过面,”白青洛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容,“此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要你这几日内,给我调查清楚!”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來?暗中又在谋划些什么?白青洛不敢怠慢,三国中,唯有此人,心思缜密,变化多端,让他不得不防。

“是!”随浪立即领命,准备着手调查轩辕无伤秘密离开轩辕国的目的。

凤栖宫内,莫筱苒端坐在木椅上,将卷宗和验尸记录的信笺放到桌子上铺开,时隔四年,纸页已隐隐泛黄,有了些许沧桑的痕迹,她眉头一蹙,小竹立即将店门重重合上,自己守在外面,为莫筱苒把风。

食指顺着卷宗的每一个字一排一排看。

“东耀国三十二年,有女紫嫣因不喜其爹娘,不肯变卖祖田,与之发生口角,一怒之下,将其爹娘烧死于祖屋中。”

“东耀国三十二年,紫嫣因犯下滔天大罪,已被逮捕归案。”

“东耀国三十二年,紫嫣趁乱逃狱,至今未被擒获。”

简短的三句话,却道尽了一个女子四年來的各种苦楚,莫筱苒微微叹了口气,难怪世人常说,历史是胜利者写的,如紫嫣一样,沒有背景的百姓,就如同这帮官臣捏在手里的蚂蚁,想让她生,她便能生,想让她死,她决计活不了!

眉头狠狠一皱,眼底一抹幽光闪过,她又翻开验尸记录,上面只草率的写着“经仵作验尸,死者为一男一女,死于大火,并无任何外伤。”

无任何外伤?莫筱苒玩味儿的勾起嘴角,这就有趣了,她分明看过那两具尸体,一句,后脑勺上有明显被棍棒之类的东西袭击过的伤口,因为动力过猛,在脑部有淤血,大火烧过后,还留有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痕迹。

另一具也是同样,抓住这一点,便能将这份验尸报告的准确性与正确性损坏掉,如今她又握有李员外与知府勾结的证据,以及他们签订的秘密条约,为紫嫣翻案,胜算极大!

莫筱苒仔细的将两分记录收好,这可是过几日要送往大理寺的呈堂证供,绝不能出错,如今,人证物证都已经收集好,也该大理寺击鼓鸣冤了!

莫筱苒眸光微微一闪,打定主意,只要白青洛找到状师愿意为紫嫣提供状词,便可以上大理寺,讨要公道!

就是不知他的状师要什么时候才能请來。

“清风。”莫筱苒打开寝宫的雕花窗户,朝外轻轻唤了一声。

清风立即闪身,飞入殿内,“娘娘有何吩咐?”

“你家主子请的状师进展如何了?”莫筱苒略带不满的问道,“如今证据齐全,就等状师一到,便能为紫嫣伸冤,他那边情况怎样?”

清风微微一怔,随即垂下头,避开莫筱苒通透的视线:“主子已派人请,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莫筱苒眉心一凝,心底隐有不安,略带焦急的问道。

清风叹了口气,他也很意外,这件事会卡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过皇城中的三大状师都未在家中,往其他城镇,为人伸冤了。”

“全走了?”要不要这么巧?莫筱苒眼眸一暗,“那还有别的状师吗?”

“要想大理寺告状,击鼓鸣冤,状师至少也得是秀才,普通的进士根本沒这个资格进入大理寺。”清风冷静的将东耀的律法一五一十告知了莫筱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