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群山脚下,芦苇塘边.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马背上是一对大约二十來岁的绝色夫妻,男子一身黑色衣袍,女子一身青色衣裙,均是普通人的打扮,却难掩他们浑身散发出來的高贵气质.

两人干净利落的下马,目光警觉地周围扫了一圈.

远近处的山林里,传來秋蝉一串串高低起伏的鸣唱,前面一个长满了苇草的水塘上方,掠过几只鸿雁的身影,远处天边,夕阳如血,黄昏天空的一片片云霞映在平静的水面上,和着微风漾起的细细凌波……

风景如画.

"青哥,会不会是我们多疑了?"莫筱苒皱皱眉,望着眼前这如画的风景,多么宁静,多么祥和,可是,却莫名的令人不安!

可是,昨晚他们刚刚得到消息,说有人正在策划一场阴谋,要对东耀国不利,并告诉他们,如果想要阻止这场阴谋,就在黄昏时分在此处等候.

信是一个小乞丐给送來的,真正的送信人,他们却沒有见到.

白青洛眉头微蹙,目光犀利如鹰一般在周围搜寻着,伸手紧紧的拉住她的手,沉声道:"无论如何,绝不允许任何人打东耀的主意,更不允许任何人企图挑起三国战端!"

莫筱苒点点头,从白青洛的神色中,却愈发地感到不安.这五年來,他们到处闯荡,游历天下,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沒有见过?但是,她却还是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凝重的气息.

沒错!他是在全神戒备着,如临大敌!

这在她的记忆中,只有一种情形会出现,那就是面对轩辕皇帝轩辕无伤的时候!

看來,他们是真的遇上强敌了!

的确,敢打东耀国主意的人,铁定不是一般的人!一般的人,沒有这能耐!

那么?是谁?轩辕无伤?莫筱苒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红衣艳艳,肤色如脂,妖孽一般的男子……

只是,这五年來,轩辕无伤一直很本分的呆在轩辕国啊!

"呀"的一声,一只巨大的水鸟蓦地芦苇塘中扑棱棱地飞出來,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直往远处飞去.

树上的秋蝉,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竜竜父地飞走了.

莫筱苒与白青洛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这是他们的默契.这几年來,他们替百姓伸冤,惩罚坏人,每到临敌之时,都是用目光交流的.

"轩辕无伤,你出來!躲躲藏藏的做缩头乌龟,就是你轩辕黄帝的作风吗?"莫筱苒愈加感觉到周围那股危险的气息,竟似变成了浓烈的杀气.

她心中的担忧更甚了,这五年來,还是第一次有种"很危险"的感觉!

沒错!他们这几年四处调查冤家错案,也的确得罪了不少恶势力的人,但是放眼天下,武功能与白青洛打个旗鼓相当的,也只有轩辕无伤了!

"兵來将挡,水來土掩!"听着白青洛低低的声音,莫筱苒感到自己握在他大掌中的手紧了紧,似在告诉她不用担心,凝眸望了他一眼,无限的柔情蜜意,蓦然间周围那股危险的气息似乎都淡了.

是啊,有他在身边,还有什么好怕的?

一阵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雾气从树林中飘出來,徐徐地散开,淡得几乎不可见,就像是黄昏的雾气,但是,却是无比的诡异……

"有毒!"莫筱苒低声道.

"将计就计."两人心照不宣.

"青哥,我……我头晕……"莫筱苒像是站不稳的样子,软软地歪在白青洛身上.

"筱苒,你,你怎么了?"此时的白青洛,一下子六神无主起來,急急的抱着莫筱苒.

"我……怎么回事?"白青洛一个趔趄,伸手摸着脑袋,大惊失色地叫道:"不好,筱苒,我们上当了!"

"那我们……快走!"莫筱苒无力地说完这句话,便似困得连眼睛都无法张开,倒在白青洛身上.

"筱苒,筱苒,你怎么了?快醒醒……"白青洛含糊不清地叫着,"唰"地拔出长剑,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胡乱指着空中,像是喝醉酒死的喝道,"谁,谁,谁要害我们?出來!出來……"叫了几声,便也倒了下來,趴在莫筱苒身边,"昏迷"了过去.

莫筱苒趴在地上,不忘半睁开一只眼睛,第一次见他那疯癫模样,如果不是大敌当前,恐怕都要笑痛肚子了!

这两人演起戏來,还真跟真的一样!

"哈哈!"一声大笑打破了四周的宁静,一个浑身裹着黑衣的蒙面汉子跳出來,他的背后,跟着十來个同样同样装束的蒙面人.

"我道是那方神圣,原來所谓闻名天下,不如如此!"领头的黑衣大汉目光如阴冷地扫了一眼地上趴着如两条死鱼的白青洛夫妻俩,口气狂妄且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