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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说的我们都说了,两位警官大人,请回吧。”

话落想了想,芊芊笑容更艳:“而且就算有关系估计你们也查不出什么了,那可是块铁板,你们踢不得我们,更加踢不得。”

“人家来是为了跟男人置气的,可跟我们前老板娘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你们不会是怀疑她吧,那绝对不可能!”

现场气氛更加紧凝,唐少辰一双眸子里气氛冷得都快冻死人的时候,芊芊过来搭上白薇的肩,偏头冷笑起来。

上个月底,一周之前,正是包玲玲失踪的时间!

白薇谨慎的望了萧默一眼:“我没什么好说的,她的确是在我们这里跳过舞,不过只留了一个月,上个月底已经离开了。”

萧默此刻也察觉到了异样,起身跟过去:“我们是来现场取证的,请你们配合我们工作,回答这个问题。”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么?”

白薇也走近了,微微拧起秀气的眉。

她嘟囔着飘过去,撩起羽毛看了眼,我去,这是什么神展开,难不成全世界的帅哥都认识安浔?

“谁啊?”

那一瞬他的神色都变得不太对,一双本就淡漠的眼眸里暗沉的锐意更深,一瞬望来惊了芊芊一跳。

“她是你们这里的舞女?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身后传来芊芊的声音,唐少辰猛然回头。

“好了白薇姐到了,你们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安浔?!

望上那张不甚清晰的容颜的那一秒,唐少辰瞳孔都不自觉紧缩——

在那耀眼灯光最中心的位置,一个穿着银色舞裙贴着白色羽毛的姑娘,正侧着身扬起手,清幽的,跳出一个婀娜舞步。

那是一张光线阴暗的舞台照,上面光影缭乱。

他再一次望了回去,伸手将那片雪绒拂开。

上面贴着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贴纸毛茸茸的各类装饰,色彩斑斓得教人脑壳疼,唐少辰细细将那一张张照片看过,眼风刚刚掠过一片雪白的羽绒,下一刻生生在半空顿住。

那里是一个照片墙。

休息室里,搜查令还未下达,他们今日过来也只能盘问一些人证希望探出什么新的线索,皱眉坐在休息室椅子上,萧默冷冷望着唐少辰在不远处的墙边缓缓走过。

流韵后台休息室,警察的介入总让人不舒爽,所有人都远远观望不愿靠近。

接下流韵,留在流韵,她终是留在了这个只要他想找她,终能找到的地方。

只是最后的最后,她却仍是做了这样的选择。

她并不清楚那一番承诺的分量,她早已过了因为一句话就雀跃动摇的年纪。

轻轻拉开后门,进入那漆黑通道,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的时候,白薇在暗色里静默。

很多事情并不是朝夕就能改变的东西。

心中那份留恋,伤感,深爱的情愫,犹存。

这处他们相遇,相爱,相守的地方,仍在。

后门那静谧一隅,有花,有树,有最清幽的环境,雪白的地砖上今日多了一块阴影,却并不影响这里精致的美丽。

那烟灰滚烫,在地上烙下一块黑影,他用鞋尖用力擦了擦擦不掉,只能咬牙低咒一句,转身离开,全程至始至终,白薇未曾回头。

他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又猛然折回来,捡起地上的烟头。

他咬着牙说,话落松开她的手。

“裴钊能做到的霍城能做到的,我也一样能做到!我会争取会努力,你等我,等我赢下纪家,拱手送到你眼前!”

他说我可以的小薇,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可以做到的…

牙关死死咬紧,他的气息都纷乱的喷洒在她颈项,过了很久他才开口,那语气像是呢喃,扣着她手腕的力度,甚至像是要捏碎了她的骨头一般!

不,不对,他想说的并不是这样的话!

“你再给我些时间,老头子他总有一天会死的!”

至此你看所有姑娘的笑容都带着她的影子,闻任何女人的香味都有着她的气息,不见得每时每刻铭记于心,却是三日不见浑身难耐,日日夜夜从未想过会有一天会彻底失去;年年岁岁,再也不曾考虑过,将来身边伴着的,会是别人…

当爱一个人已经成为了习惯,那是揉碎到了你骨子里的瘾。

无法,不能,绝不可以,也许有时只有失去的惊恐才能提醒一个人拥有的幸福,这段时间里他痛苦过挣扎过,不是没有在第一时间看清她的态度时就考虑过放弃,只是最后却发觉仍是不行,完全,无法!

话落她飞快转身,连看都不在看他一眼,伸手就扣上后门把手,下一刻另一手却是被用力拽住!

“所以就这样吧,我们到此为止。”

从今往后不单单只是不敢肖想,她和他,一个是夜总会老板娘一个是豪门贵公子,客观而言,也再不可能会有结果了。

她正式入了义信,也算是彻底做了选择。

这意味着她终于迈出了那一步,走上了与他背道而驰的那条路。

她不再看他的眼,轻轻低下头:“石头,我接了玲姐的位子,如今我已经是流韵的老板娘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只是那又有什么用,即便他真的爱她,她也一辈子,都不可能去得了他身边的那个位子。

即便光是她说上一句情人他都心疼。

即便五年里他退了一个又一个婚约,用女人同烟酒毁着名声。

即便他年近而立却依旧孑然一身。

却是如今五年过去了,他仍旧只会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当年她为了他这个眼神万分感动。

第一次是在五年前,他们的关系被纪家的得知,纪老爷子雷厉风行派了几个人过来准备废了她,他拼死把她护下,决意将这段感情深深埋藏到地下…

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发狠又痛苦的表情。

地上燃了一半的烟头明明灭灭,对面纪明磊满眼通红。

用着这样的语气。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直直看入那双眼,白薇淡淡总结,“就算是吧,我想我的身份也不是纪少您的女朋友。充其量,也不过是您身边跟得最久的一个情人而已。”

“是么,原来是通过不断换女人,来掩饰你只有一个女人。”

“那都是障眼法!”纪明磊猩红着一双眼。

“外头传说的可不是那样。”白薇淡淡打断。

“那你觉得是什么,这么多年我身边留过谁?一直都只有你一个…”

纪明磊终于炸了,狠狠丢了手里的烟头!

顿了顿,白薇抬头:“我并不认为我们在交往。”

话落纪明磊简直要吐血,死死凝上白薇那张漂亮又冷淡的脸,片刻咬牙:“你这是要分手?!”

她神色淡然,居然还敢这么说?!

“的确。”白薇听得,片刻微微点头,“我方才也想说了,纪少以后还是不要再来后门了,这是我们姑娘晚上回家用的通道,并不适合纪少天天过来。”

这一句说得漠然,话落对面纪明磊冷冷笑起来:“闹够了么?都半个多月了,你还打算闹多久?来玩,我要是来玩的会天天跑来后门等你?!”

白薇对上男人清幽的眼,片刻淡淡开口:“纪少今天来早了,流韵还没营业,想来消遣还请等到晚上九点以后。”

她今天依旧是一条白色长裙,面若桃李清纯可人,无奈神色太冰凉,哪里看着都不好亲近的模样。

同一时刻,流韵后门,白薇挂了刚刚打进来的电话,幽幽抬眼,望上对面树下的年轻男人。

话落芊芊眸光在唐少辰脸上转过一圈,心道今天这生面孔的警察还蛮帅的嘛,看过施施然转身就走了。

“老板娘是不辞而别,已经走了一个多星期了,我们怎么知道她去哪里了?我们新任的老板娘是白薇姐,现在正好有点事,等会儿更多的问题你们还是问她好了。”

连同萧默一道,唐少辰来到流韵后台,见了清早来练舞的芊芊,义信的人对警察都是很冷漠的,她给他们的情报同昨晚的一模一样。

这是非常重要线索,所有一切形成有利证据,直指包玲玲就是他们要找的挖眼球谋杀案的凶手,结果却是让人先一步跑了!

而非常凑巧的是,这个姑娘恰好就长了一双浅茶色眼眸,而她与受伤的同伴那段时间正好就在流韵夜总会伴舞!

当时报案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与同伴夜归回家的路上被高空抛下的砖头袭击,同伴头部受伤;

队员们垂头丧气回来,经过昨夜整晚侦查,刑侦队还翻出了大半个月前的一起高空抛物案报案记录。

得到消息之后萧默第一时间派人前往包玲玲的住所同流韵抓人,结果得知了包玲玲早已失踪的消息。

其住址同活动区域,也同六名被害人均有交集。

包玲玲癌症确诊的时间,同第一起挖眼球谋杀案发生的时间基本吻合。

由于该医院近期系统升级数据库异常,第一遍排查的时候没有搜索到病人信息,最近完成升级才找到包玲玲,立马联系了警方。

包玲玲在四个月前到临江眼耳鼻喉医院就诊,后被确诊为肺癌晚期,此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医院复查。

患者名叫包玲玲,女,今年五十二岁,职业是流韵夜总会的老板娘,有着一双同挖眼球案六位被害人一样的浅茶色眼眸。

今早凌晨,派去排查各大医院绝症病历的同事传来了消息,说符合唐少辰之前罪犯侧写的病人找到了。

萧默熟门熟路,直接带着唐少辰去了后台。

白天的流韵依旧阴暗,少了晚上的热闹,看着微微萧索,舞台前的观众席上,数名清洁工正在卖力打扫。

萧默进门之后同唐少辰自嘲的冷哼:“来过太多次了,反正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人家根本不把你当回事了!”

清晨时分流韵还没有营业,大半的舞小姐也都还没到,门口的保安看见他们交头接耳了一下,居然直接把人放了进去。

另一头,萧默同唐少辰一路穿过深巷,到了流韵夜总会的大门前。

想着他又开始唾弃自己,昨天被人这么坑了一道今天他还自发的关心他简直是自作孽,想着前方红灯转绿,喇叭声中裴钊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微微眯着一双桃花眼,裴钊想了想最近霍城的动态,似乎没啥会招惹上警察的。

裴钊坐在车里,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过,看着前方两人穿过马路进了一条巷子,那个方向好像是流韵。

随着萧默一同下来的男人穿着一身西装,长了一张清淡的脸,金丝边框眼镜后的一双墨黑眸子,即便是隔着玻璃和距离,一眼望去都能看出几分深邃的淡漠来。

为首的穿着一身黑色夹克,裴钊认识,是晨湾区警局刑侦队的队长萧默,早年他“配合调查”,被他询问过几次。

周六清晨,市中心街道人不多,裴钊抬起头,看见街对面的马路上一辆路虎刚刚停好,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男人。

彼时,清晨九点多钟,刚刚奔赴大学城给自家媳妇送完爱心早餐的某少开车前往公司,路上停了一个红灯,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霍城立马全招了:“是裴钊的书,他非要给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