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日。

“这次的货里还有粮食?”桃夭得到消息,重庆方面要在上海交易一批货。

林锡章点头“本来应该是给梁仲春的,不过重庆方面这次想将这批货交给我们来办,要的货款是二船的鸦/片;这是试探,试探我们在上海是否站住了脚。”依然是以货换货。

桃夭勾勾嘴角“局座如此看得起,当然要接,上海的各码头大多都在日本人控制下,不过在租界杜老板、黄老板也是无法越过的;我这二日刚刚拜访过,竟然立刻就有了生意。”

“那么我就应下了。”林锡章其实也是这个意思,货款可以调拨。

桃夭点头,想了一下拨通了给阿诚的电话。

“明长官办公室……”

“我是桃夭。”

“嫂子?找大哥?”

“梁仲春有个儿子,年纪和明瑞差不多大吧。”桃夭问着。

“是啊,怎么了?”

“有没有法子让我结识一下梁太太?”

“你要做什么?”那边的声音压低了。

“我要断了梁仲春的财路,就得保证握着他的弱点,女人可以无数,儿子却只有一个。”

“你现在在哪里?”阿初问她。

“商行,不过我马上要回特高课。”

“我去特高课找你!”阿诚告知她“正好我也要去见南田。”

“那就一个小时后在那里碰面。”桃夭和他约定。

一个小时后。

阿诚从车上刚下来,还没就特高课那幢小楼就发现气氛不对,那些日本士兵封锁了附近,更有大批日本士兵赶来将特高课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虽然经常出入此处,却还是被拦在了外面。

“这是出什么事了?”阿诚这左右看看“我还有事要见南田课长。”

“不行。”士兵蛮横的将人拦在门外就是不让进。

阿诚看见很多人反而从特高课里出来,其中很多是文职人员。他看了一名一室的女科员,不由上前“这是怎么了?抗日分子打入特高课了?”

山下慧子也见过阿诚二次,知道他是武田室长的家人,她脸上都是惊恐“室长被劫持了!室长被劫持在办公室……”

阿诚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慧子!”有其他日本文职人员出来。

室长?!是指桃夭吗?

阿诚这时反应过来,眼尖的看见了一个相熟的特高课熟人,挥开阻拦自己的日本士兵,就奔向了里面,这时候高木也要调人而出来。

“阿诚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高木脸上还带着血迹。

明诚有几分惊恐“我嫂子呢?被劫持的室长不是我嫂子对吧!”什么人敢在特高课里劫持人质!?疯了嘛!

高木微微回避了他的质问“是美智子。”

“到底怎么了?”阿诚盯着他,极力忍耐着,保持镇定“是谁?重庆还是延安的?敢在特高课里劫持我大嫂!?还是……”眯起眼,非常严厉“是南田课长的一出戏?!为了她妹妹!”

“阿诚先生,不是这样的。”高木知道明诚误会了“你听我说。”

“边走边说!”阿诚强烈要求进入特高课。

“里面都是我们的人!”高木婉拒“我们一定会保护武田室长的安全!”

“都是你们的人我才更不放心!”明诚也很强硬“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武田将军会怎么样,但我很清楚我大哥会怎么样!”

高木无法,只能让他进入,反正他也是课长的眼线。

明诚也得知了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工部局警务处抓了通商银行的违规职员,没想到此人是共/党,而且经过他们的‘耐心教育’准备要转变招供,可还没等他们高兴起来,就被刚从宪兵总部转来一个科员刺杀;在激战中这个科员虽然被击中,但却抓住了正路过的桃夭做了人质,现在正僵持中。

明诚见藤田芳政都赶来了,南田手握□□,指挥着现场。

“你怎么来了?”南田看见阿诚没有任何笑意,语气里都是责问,难道是谁给他通风报信了?

明诚看看情况“我本来是来给您送关税报表的,没想到就遇见了,我大嫂怎么样?人在哪里?”

南田无法,头一转“在前面办公室里。”

明诚望去:桃夭的办公室大门紧闭着,和南田办公室的玻璃门不同,这扇木门上有了不少弹孔,走廊的地上也都是大片血污,被很多脚印一踩更是狼藉一地“他提出什么要求了吗?”此人身份已经暴露,这些人怎么都不会让他逃走的,他一定要进来就是怕南田洋子为了抓到此人不顾桃夭安危贸然行动。

“要车。”高木说。

“有条件就好办了。”阿诚不知里面的情况,只能就外面的态势打算“他要车就代表他还想活,不想死!”

南田转头“说下去。”

“办公室里肯定有电话。”阿诚记得桃夭和自己说过一些解救劫持人质的案例“他听得懂中文吗?”

“懂。”

“我来给他打电话。”阿诚心里有了主意“我不是特高课的人,他对我的戒备肯定没那么高,我来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们先听听他的态度;如果我能说服他那么皆大欢喜,如果不行,你们就找机会冲进去。”

南田洋子没有说话,但表情里透出了一股我没看错人的赏识。

高木也觉得明诚的确不同“请跟我来,武田室长桌上有内线。”

“让人把电话接来这里。”南田洋子也不想让明诚此刻离开自己的眼前,她有一种感觉看着他打电话自己会有更多发现……

但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从紧闭的办公室里传出了‘砰砰砰’三声枪响,将所有人的神经都吊了起来。

南田再不迟疑,抬手一挥。

日本兵踹开了木头,冲入其中。

明诚也不迟疑,跟着一起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