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走出医院之后,整个人突然有些低落,他看了看天色,此时正是上午,阳光比起来之前更加的明媚了一些。

他看了看时间,决定还是先回到学校宿舍再作打算。

另一边,裴宴没有注意到的谢辉从医院的角落里闪出来,发动了一辆不起眼的小轿车,直往裴家开去。

裴明矾的房间一如既往的昏暗,但是谢辉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淡淡的走到跟前敬了个礼:“先生。”

“你回来了?那小子最近在干什么?”裴明矾摘下来眼镜擦了擦,又重新带上去,鹰一般的眼神望着对面的谢辉,淡淡的问道。

“少爷最近很安分,就是时不时的往医院跑。”谢辉淡淡的说道。

裴明矾自然是听出来了谢辉话里的不对劲,便笑了一声问道:“往医院跑?他去医院干什么?”

跟了裴明矾这么多年,谢辉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裴明矾这个笑容意味深长,于是他便没有隐瞒,将裴宴去医院看完那个贺慕蓝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裴明矾听了这些话,顿时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原本本着的一张脸此时更显严肃,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样。

谢辉没有敢说话,只是看着裴明矾的表情,猜测着他的想法,毫无疑问,他现在肯定非常的生气,虽然从小到大裴明矾对裴宴都是放养,但是这么忤逆裴明矾的意思,裴宴还是第一次。

“哼,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逼得他裴宴从裴家搬出去,还能引着他三天两头的去找她!”裴明矾拍了一下桌子,眯着眼说道。

“先生不要生气,注意身体。”谢辉急忙劝道。

“我能不生气吗?我调查了这个贺慕蓝的背景,就是一个颇有些家境的小姐罢了,虽然和凤家三少爷订婚,但是前阵子的负面*新闻,我又不是瞎的。”裴明矾眯起来双眼,带着对贺慕蓝的不屑说道。

在他的眼里,贺慕蓝就是被凤安彦甩掉之后心有不甘,才勾搭上他儿子的。

“先生,不用为了这些人生气。”谢辉依然冷静的劝道。

“哼,裴宴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被骗了也是活该,当初教给他的话权当做耳旁风!”

裴明矾越说越激动。

接着他甚至从桌子后面站起来了身子:“你说说,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多少人为了接近我拿他下手?!多少女人为了嫁进我们裴家削尖了脑袋往他身边凑?他倒好,来者不拒,最后还不是我给他擦屁股!”

“少爷年纪轻不懂事,被人趁虚而入也是正常的。”谢辉依然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

“他倒是能一直不懂事,可是我能活到他懂事的那一天吗?”裴明矾气喘吁吁的说道,接着他伸手拿过桌子旁边放着的手杖,拄着它走到了窗前,望着窗帘缝隙里的那一点风景,深深的叹了口气。

谢辉没有说话,裴宴也许永远都看不到这个固执多疑的怪老头的这一面,也许他一直担心有人会通过裴宴加害自己,但是他也在担心着自己百年之后,裴宴该如何在这个仇敌林立的环境里立足。

良久,裴明矾转过身,拿手杖敲了敲桌子:“段盛评那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