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徐晁的人品很不堪,但做事的效率,特别是投降的效率还是很不错的!

在决定投靠兽族之后,他当天便派尚玄礼为使,度过雄河(江)去跟已经抵达北岸的兽族共主拱德都赤商定具体细节了。

这个过程并没有出任何问题,拱德都赤默认了明正法许下的承诺,并答应事成之后给徐晁一个侯爵的爵位,而且在朝中可以继续坐一部尚书的位子。

尚玄礼从江北返回之后,将拱德都赤所程诺的一切都告知了徐晁,徐晁闻讯大喜,在第二天,便下达命令,将沿江布防的所有云朝将领都召集到了汜州。

将领们抵达后,徐晁又次接风洗尘为名,邀请将领们赴宴,并在堂外布置了数百刀斧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晁终于说起了正题,要求将领们都与他一同投降兽虏,献出雄河天险!

将领们知道宴无好宴,若是不答应便会有性命之忧,因此除了几个实在对云朝对东国忠贞不二的之外,其余人全部都答应徐晁,并当场歃血为盟,写下了誓书。

至于那几个不肯从命的忠良,则立刻就被刀斧手格杀在了当场……

一天后,徐晁大起江防水师,度过雄河,来到北岸,将拱德都赤的兽族大军栽过了雄河!

至此,云氏小朝廷最后的天险雄河失守!

而仅仅两天之后,兽族大军便坐着徐晁提供的战船,直抵南京恒平府城下!

“逃无可逃了!”

得知了徐晁叛变,雄河天险失守,兽族大军已至城外的消息,云崇名立刻面如死灰,身子颓然的歪倒在了龙椅之上!

“徐晁狗贼!食我朝俸禄,受陛下厚恩!不仅不思图报,反而卖国求荣,投靠兽虏,至家国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真是猪狗不如!猪狗不如!!!”

大殿上闹成了一锅粥,几乎所有臣子都在破口大骂徐晁!但是云崇名却没有再听了,在他看来,此时殿上这些义愤填膺的所有忠臣们,是否有十分之一是真的对他忠诚不二,都是个未知数!

也许等到散朝之后,这帮人就会合伙密谋,商讨如何献城投降才能将自己卖个好价钱吧?

说来也是他云崇名识人不明,徐晁之所以能坐到雄河经略这样的位置上,自然是他的心腹之臣了。可以说,除了没有像当年的于效龙那样陪着他逛窑子,徐晁所受的恩宠已经一点都不比前者差了!

然而加倍的宠信,充足的信任换来了什么呢?只有血粼粼的背叛啊!

云崇名只是歪倒在龙椅上,眼神默然无神的盯着大殿顶部的某个位置,在心里哀叹起了自己可悲的命运!

“不守北安,南下避祸,本以为能偏安一隅,安度余生,却不想这南京城的龙椅还没坐热,大敌就又逼到眼前了!云朝天下三百年,帝王十位,为什么其他九位帝王都能善始善终,只有朕会如此苦命呢?难道真是天意?朕不是真龙天子,当代人帝吗?”

想起人帝这个头衔,王有成那张粗鄙低贱的面孔又浮现在了云崇名的眼前,这让他嘴角一勾,嗤的一声笑笑了!

“就算是上天所指的人帝又如何?还不是打不过兽虏,被人家敢鸭子似的赶到了雄河边上,然后被朕略施小计就取了小命?可见在这兽虏肆虐的时代,就算是老天爷也是靠不住的啊!”

正转着这些五十步笑百步的念头,忽然,云崇名就听见有一个脚步声急速靠近,登上了台陛,来到了他的面前!

“陛下,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那人满面急色的道,“是战是走,可要尽快拿出一个章程来啊!”

云崇名闻言怔了一下,才发觉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是御史中丞季盛魁!他苦笑了一声道:“季卿,朕已经从北安府走到了恒平府,现在还能走到哪?难道要朕坐着战船出海,去当个海外天子吗?!”

“陛下若抵抗之意坚决,这样也未尝不可!”本来只是开玩笑的话,却不想季盛魁竟然当真了!

云崇名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说了真话:“季卿,朕不想再走了,也走不动了。”

“那陛下是要死守南京,抵抗到底?”季盛魁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