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看到了后堂那个被几个妇人簇拥着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足有七八岁了,大红的锦衣,颈子上还挂着一块金镶玉明晃晃的金锁,腰上系着朱红色的宫绦,裤腿下面伸出一双百蝶穿花穿珍珠的小锦鞋来。

“这孩子……”

“哎呦,我的儿啊!”那妇人忙假哭着扑过去想要抱住小男孩儿,小男孩儿脸上浮现了几丝怒意,扭着小身子躲闪着。

阿柒的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因为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村落里的人,看他身上的金锁、宫绦和锦鞋,这个孩子非富即贵,压根不是村里的地主富户儿子可比的。

这妇人也真是胆大包天,为了能保护自己孩子的性命,不知从哪里拐来这个孩子当成了替代品。一方面用麻核麻了孩子的舌头,让他不能说话叫喊;一方面在人前为孩子照常举行祭祀礼。

别的村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死一个不相干的外乡人总比死自己的乡人要好。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修道者,也有很多的妖怪,阿柒的腰间配着宝剑,穿着一身利索的白蓝相见的长袍,居然被认做了某个云游的道家弟子。阿柒顺水推舟,假惺惺的替那妇人难过一通,然后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替乡民除去被祭祀孩子们的怨气。”

村民为了能够留住自己的孩子,经常出去拐骗别人家的孩子,掳走城里的小乞丐,这些无端枉死的孩子每个都怨气冲天。妇人和其他村民心里有鬼,一听阿柒提议,忙不迭的答应了。

借着这个机会。阿柒能够单独凑到那男孩儿的身边,“等下你要装哭哦!”阿柒调皮的对那男孩儿挤了挤眼睛,那男孩儿的表情由不屑转为了淡淡的惊讶,随后立马转变成一个哭腔。

“哇哇哇——”强忍着恐惧的男孩儿这时候终于有了大哭的理由,他只不过不小心弄坏了哥哥的一柄宝剑,就被爹爹好端惩罚,连母亲都因此受了责罚。三个月禁足不得见爹爹。

因为一时生气。男孩儿从家里的狗洞里偷偷溜了出去,想要追上哥哥的脚步,让他求情把被关在佛堂的母亲放出来。

可刚走了没多久。他就在集市上被一块浸着迷药的帕子迷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居然成为了祭祀的祭品,马上要被喂妖怪了。

无论他怎么想法逃跑,那几个身上汗臭味很重的老女人就是围着他不放。无论是吃还是撒,身边根本不离人。看的死紧死紧的。

少年老成的男孩儿这一回终于尝到了害怕的滋味,但他倔强的自尊心却让他忍住了恐惧,咬紧了嘴唇说什么也不肯哭,直到阿柒说出那句话。他才卸去了伪装。

男孩儿的哭声犹如魔音穿耳,阿柒被吓的倒退了两步,无论哪辈子阿柒都害怕这些哭的震天响的孩子。还不如让她和男主打架呢!

阿柒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施了法。然后看着她们把浑身无力的男孩儿抱到托盘里,旁边又放了一个穿着普通的仍昏睡着的女孩儿,把这两个孩子抬到了一间小庙里,并锁上了门。

半夜,那水怪果然悄悄潜至,潜伏在庙宇旁草丛中的阿柒嗅到了一股难闻的鱼腥味,心里道了声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