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荣榆翻翻眼皮看赵倧:“你还是打算静观?”

&nb赵倧明白他什么意思,可是那封密诏到现在都还没有下落,难道是他算错了?曹谦岳根本就没有留下后路?

&nb钱直压了赵倧一把,去看荣榆时也是叹了一声:“耶律明澜才求娶四娘,若他此时反了,陛下一道旨意骂她冲冠一怒为红颜,局面只会变得更坏。世人皆不知内情,而他们也更愿意先入为主的相信,英王造反只是为了一个荣姜。况且我们都在京城,就算集江北与云代衮三州兵力,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一旦被制住,再无力回天。你是急糊涂了吗?”

&nb“谁要反?”荣姜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众人扭头去看,见周尤深正与她一起进来。

&nb赵倧眼明的很,立时看见她额头已经干了的血渍,踏一步起了身,两三步就至门口,一伸手拉了荣姜一把,抬抬左手往她额头抚摸去:“他伤了你?!”

&nb荣榆他们眼中也是明灭变色几次。

&nb荣姜嗯了一声,由得赵倧扶着进了屋:“他说这是我欠西戎的,郑祖父当日就说过——我问他是不是除了要我还这笔债,还要我替母还债,他大约是气极了,抽了茶杯砸我。”她轻描淡写的交代了一回,又想起在门外听到的话,一抬头看向赵倧,“你要反?”

&nb赵倧抿嘴不语,在荣姜看来却更像是默认。

&nb荣姜吸气,翻手握了他一把:“你不能反。”但见众人面露不解,她叹了一口,继续道,“陛下说若我不肯嫁耶律明澜,不光是我名声尽坏,连祖父外祖父与母亲,都会被我连累,落一个教导无方的名声。你若此时造反,少不得我要被人骂成红颜祸水,我虽不在意这些,却不能连累家人跟我一起背负骂名。”

&nb荣榆和钱直听了这话无不僵了神色,赵珩这是将了荣姜一军,她是个至孝的姑娘,绝不可能连累长辈亲人。

&nb周尤深已经在郑雍右手边坐了下去,扫视众人一番,叹了一声:“我一手教导陛下,他这一次是铁了心不给荣姜留活路了。”

&nb荣榆黯然,袖下的手捏了捏,沉声叫了马瑞:“送大姑娘回去,给她请大夫来,再去告诉老二媳妇一声,叫她去照看着。”

&nb马瑞点头应下,荣姜还有话说,却被荣榆瞪了一眼,于是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nb钱直也不解他为何此时支开荣姜,于是扭头问他:“你有话不能让她听?”

&nb赵倧一听这话,就把目光放到了荣榆身上。

&nb荣榆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来做这个决定,他一直没开口,过了许久才沉声坚定道:“自太祖以来,荣家凡有长辈离世,长房必须守孝满三年,即便在朝中任要职,也得离朝守孝。孝期不谈婚嫁事,谁也不能逼她!”

&nb众人震惊变色,钱直更是冲上去捏住荣榆的手腕,与他对视:“你想做什么?!你不能这么干!你要四娘如何自处?!”

&nb“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荣榆此刻反倒平静了下来,手一转从钱直手里挣开,“英王不能反,她又退无可退,这是一盘死棋,除了我死,别无他法。我活了这么多年,风光过,得意过,活的够够的了。”他脸上有了释然神色,“当年我护不住女儿,如今却一定要保住我的外孙女,你叫我眼看着她步阿臻后尘?我做不到!”他反手捏钱直手一回,“天下人都可以死,停不停战跟我也无关,可我的姜姐儿,却必须活着,好好活着,你懂的!”

&nb钱直连退两步,已知多劝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