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护士硬从床上拖了下来,脚挨在地面的一瞬间,钻心的疼痛我这一辈子估计都忘不了。

“你这其实和剖腹产生了孩子没什么区别。”护士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我一用力推开了她,没站稳差点栽下去,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季天青扶住了我。

护士生气了,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不要这样,对谁都这么大的敌意。”季天青将我抱起来,送回了床上。

换了一个护士来给我换药,可能是听了另外一个的叙述,她手劲儿很大,我疼的咬紧牙关,攥着被角。

季天青却忍不住了,捏住那护士的手腕说:“你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让你再也不能做照顾病人的事。”

那护士吓的不敢吭声,擦拭刀口的时候温柔了很多,医生刚好来查房,我听他对身后的另一位医生慢条斯理的说着我的病症,我平静的问他:“我以后还有机会要孩子么?”

季天青和医生同时看向我,医生微叹了口气说:“你是很特殊的血型,这你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

医生又叹了口气:“其实,你这个孩子本来也是保不住的。”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医生,他很确定的望着我说:“现在月份小,还看不出来,你这孩子到了七八个月的时候,搞不好连你命都一起要了。”

“怎么可能……”我将在深圳注射了阻断针的事告诉了医生,他将化验报告拿出来递给我,很肯定的说:“如果不是阻断针失效了,就是你注射的不是正规的阻断针,孩子和你之间其实还是出现了血液反应,一般四个月的时候就会比较明显了。”

“我三个月的时候还加强过……”

如果一次打击不够,那这一次,才是真的打击。

医生遗憾的对我说:“总之,孩子没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子宫好在没有破裂,所以你未来还是可以要孩子的,当然,三个月内,你还是需要重新注射阻断针,这一次千万不可以大意了。”

医生拿走了我手里的化验单,夹在病历里走了。

我坐在床上,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冷的我浑身发抖。

季天青在医生走的时候就开始打电话,但是一直没打通,他也显得越来越烦躁,我却觉得他是在演戏。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阻断针是他带我去打的,濮医生也是他带我认识的。

我不仅自嘲,我自认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啊,原来生活处处有陷阱。

“季天青,你去给我买点吃的。”我声音很低的说,他放下手机,怔愣的看着我,走到我身边试探性的坐下来:“我……”

“你什么也不用解释,我相信你的。”

我低着头,声音轻的自己都快要听不到。

他握住了我的手,我便由他握着。

“你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

“医院一楼便利店里的包子。”我说,他刚要打电话,我轻缓的阻止他说:“你去帮我买,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他不放心的看着我,我凝了眉头,他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