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我的人都在轮换,我却硬生生跪了一晚,后半夜的时候我已经冷的浑身没有知觉了,被烟头烫过的伤口还是破了一层皮。

地温高,雪片就算是落下来也积不住,正因如此,地面上结了一层薄冰,我呼吸都在打颤,可我还是硬撑着,等着黎明的曙光。

我不知道季天青什么时候会回来,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他回来,只是最后,看守我的人都于心不忍,小声议论着要不要让我进屋去。

最终,他们达成了共识,其中一个走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夫人,您进屋去吧,我们不会对黑泽会长说的。”

我想转头看他一眼的,可脖子都扭不动了。

我双手摁在了地上,撑着让自己不要倒下去,就像是鬼一样的笑了,声音带着颤抖,他们有些担忧的想要扶我。

“把……你的手……拿开。”我上牙打下牙的说话,他们最终还是没敢扶我。

意识都开始恍惚了,也终于天亮了。

没有被夜晚的寒冷打倒,就没有什么能再打倒我了。

我是这样想的。

庭院大门开了,我跪的直挺,望着季天青的车,泪水终于浸润了眼眶,和我冰冷的面容相比,眼泪居然是滚热的,也成了身体唯一的热量来源。

两侧的车门都开了,我虽满心怨念,可我还是希望季天青能来到我身边,将我抱在怀里,那样我一切的坚持都还有意义。

只是,另一侧车门出现的女人高跟鞋,将我所有的坚持和勇气都在一瞬间击碎了。

虽然季天青已经快步奔跑到了我身边,将我已经完全没知觉的身体抱在怀里,我的眼睛却是盯着黑泽龙云的。

在我最痛苦时,季天青不知道,我甚至不愿意深想他和黑泽龙云去了哪里,是不是一起去的京都,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我知道,这个男人,我不想爱了。

“找医生!”季天青言语中掺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焦急,心疼,愤怒和紧张。

所有的情感都变成了一个个字眼,麻木的回荡在我心里,我被放在床上,身上捂了很多床棉被,还在一床一床的送过来。

屋里的温度和我冰冷的皮肤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就像是寒冰解冻时那样,我的耳朵先开始剧烈的疼痛,接着是脸。

我平静的闭着眼睛,身体终于开始恢复温暖,手背上的伤痛也逐渐冒了头。

医生什么时候来的我已经很恍惚了,只知道任何人抓住我的手,他们的手都是滚烫的。

“可能有冻伤,先尽量恢复体温,希望不要伤到了内脏。”医生说罢,又让人找一些能取暖的东西来塞进我的被子。

我沉默的睁开眼睛,看到季天青眉眼间尽是焦急,可我却觉得那是在做戏。

“洋洋……”他声音都在颤抖的叫了我一声,我对他清缓的笑了笑,如果非要和一个人从内心里道别,那这个微笑就算做我给他的最后礼物吧。

他将我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他的侧脸好烫,烫的我不由自主的想躲开,有人在我的被子里贴了好几十个暖宝宝,一时间它们发出的温度让我像是经历着冰火两重天。

第一次,我看到了季天青眼角盈着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