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下,其他三人皆是放下了酒杯,定定的看着她。

中宫尊者争夺大典,听起来只是争夺中宫尊者这个位置,但实际上,如果有人想要挑战明君和邪帝,也是可以的。

只是——

“如果你要这么做,那必须是在战败所有人得到中宫尊者的位置后,立刻就向宇文权发起挑战。”夜沧璕道,“到时候你的魂力肯定有所损耗,对上他——”

“无妨。”君卿笑了,一双眸子如同最美的宝玉镶嵌其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你们就等着看好了。”

体内那无边无际的魂力海是干什么的?可不就是这种时候用的吗?想要和她拼魂力,宇文权还早了点!

见她神情舒缓,眉目间自有一股傲人风采,夜沧璕三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反正这一路走来,她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他们只要相信她就足矣。

离中宫尊者争夺大典还有一段时间,不过明邪宫上下,早就忙碌了起来。毕竟这一次,暗沧宫也会派人前来,据说还是鲜少露面的四大护法。明邪宫这边怎么着也要准备的漂亮一些,免得到时候叫人看了笑话。

当然,暗沧宫的人来,也不光是看看中宫尊者究竟花落谁家,最重要的,还是要和明邪宫比试一番。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明邪宫和暗沧宫虽无明争,可暗斗,却是少不了。

尽管宇文权日日心惊胆战,可在准备大典时,他却没有一丝的懈怠,从比试台的设置到来客们的住宿,从四处的布置到大典期间的饮食,事无巨细,皆亲力亲为。夜沧璕懒得弄这些,此时由他全权处理,正好省事。

君卿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并没有暗中为难,只不过她最近喜欢上了散步,经常出去晃一晃,晃着晃着,“不小心”就晃到了宇文权面前,给他带来一阵小小的“心灵冲击”。

离中宫尊者争夺大典还剩三天的时候,除了暗沧宫,其他客人都已经到齐了。

君卿昨夜宿在夜沧璕这里,此时天刚蒙蒙亮,她睡不着,便窝在被子里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熹微朦胧的光线里,夜沧璕侧卧着,一头长发如同泼开的墨。他脸部的线条仿若延伸开来的山脉,有着难以言喻的美妙弧度。那一双眸子,宛如明月倒映在清凌的河水中,轻轻一动,便能激起一圈圈旖旎的波纹。

君卿看着他,似乎有些痴了。天地之间,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够同他风姿比肩之人。

“再睡一会吧。”夜沧璕抓过她修长柔软的手,完美的薄唇亲吻过她的每根手指。

“不睡了。”君卿道,“你可还记得,五年前你在凤族地狱岩跟我说过的话?”

“记得,一日也不敢忘。”夜沧璕道,“我说过,有关我的一切,出去之后定当全部告诉于你。”

“嗯。”君卿点了点头,“只不过那时,我自觉修为还太低,一心想要闭关,便没有让你说,免得影响了自己的心绪。不过现在,是时候了。”

“是啊,是时候了。”夜沧璕看着她,恍惚间,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当年那个险中求生,为了活命,不惜割开手腕放血的少女。她倔强,她果敢,她有着一颗永不言败的心。

她一路走来,跨过千般困难万般险阻,终于成长到如今的地步。放眼世间,能够赢她的人也不过十指之数。所以有些事,不是是时候,而是必须告诉她了。

低沉醇悦宛若月光下蜿蜒流动的清泉一般的声音缓缓响起。

君卿默默的听着,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原本随意搭在他腰间的手,一点点握了起来,最终攥成了紧紧的拳。

夜沧璕说的那些,就好像一只操控万物的巨手,将她的脑海搅了个天翻地覆。

创世者,首任圣主,前任圣主,左右护法,随身魂器,元素之脉……

她知道,这世间最大的秘密已经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些零散的词汇彼此纠缠,似一张大网将她笼罩,逃不掉,挣不开。

不,不,还能逃,还能挣!

她眸子瞬间清明一片,隐隐有冰雪呼啸,眸光直直射向夜沧璕。

夜沧璕先是一楞,紧接着就又恢复了先前的浅淡温柔的笑,只不过那笑里,却是多了几分难明的萧瑟与孤寂。

他好像没有看到君卿的蓄势待发一般,温热的手掌在她的肩膀上细细摩挲着。

“只要你不愿意,就没有人可以逼你。不管是谁,都不可以。”他说道。

“那,如果是你呢?”君卿心中刺痛,狠狠心把这话问了出来。

夜沧璕身子一震,聪明如她,果然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一时间,他眸中万千星辉散去,只留下两汪深潭,不管何等灿烂的光芒,都无法将它照亮。

只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好,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