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好照片就算是完成任务了。何叙把资料袋放回去,手握住门把的那一刹那,不知为何又鬼使神差地走了回去。

打开资料袋,何叙把属于他的档案打开,长长舒了口气,这才低头仔细看。

就算知道不会从中得到什么好消息,可是,摆在眼前却不仔细看的话,出门之后肯定会后悔。

那上面毕竟是有关于至亲的消息,哪怕只是体重的数字,也是他父母给予的。

他的档案很简单,只有两页。他拿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下看,就像小时候,哭着要找爸爸妈妈,孤儿院的阿姨会把这两页纸拿给他看,说这就是他的爸爸妈妈。他那时会当真,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恨不得真看出个爸爸妈妈来。

可上面什么都没有。

第二页倒是详细的描述了他被发现时的情况。刚出生没几天的模样,皮肤还皱巴巴的,就被裹在毛毯里扔到了商场的门口。

被好心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哭不出来了,又饿又冷。好心人把他送到医院,又联系了孤儿院。

刘院长把他从医院领到家,一同领回来的还有属于他的一张毛毯。在他八岁的时候,因为气恨父母遗弃他,一时想不开,他把那张毛毯给烧了。

不过刘院长很细心的在上面记录了毛毯的信息,虎纹花样,在右下角有两个用荧光笔写的字母“XU”。

当年院长就是因为这两个字母,给他取名字叫“小旭”。后来进了何家,何中不喜欢“旭”字,给他改成“叙”。

何叙呆呆看了会,叹口气,迅速把档案装进资料袋放好。他都是做爸爸的人了,童年时那份渴望父母关爱的期盼,已经不会让他躲在某个角落抹泪。

*

把拍好的照片传给何中,很快收到一条简单却满意的回复。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不需要回饭店,何叙约了胡圆在一家大型药店里面见面。

胡圆捂着个大围脖过来,瞅见何叙就瞪眼:“不是你说,特殊时期不要见面的么?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不行?”

何叙拉着胡圆到角落里说话:“我好不容易有时间,当然得约你出来见面。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在你姨夫的饭店里上班,就算给你有交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那倒是。不过我没时间,你有事快说。”胡圆这几天可是大忙人。许齐出要跟他姨妈离婚,他妈要他去找许齐出有外遇的证据,好帮助他姨妈尽可能多的分的许家的财产。

“我让你跟踪何润拍的照片呢。”

胡圆嫌弃地掏出一个U盘来:“真不想知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其实内容没什么,何润这几天老实的很。不过我听你的话,什么都没删,好几个G呢。本来想整理好给你,既然你来要了,就自己拿回去慢慢看吧。”

“行了,给你加工资。”

有钱就成,胡圆立马露出笑容。

何叙又想起件事来:“你要是有时间再帮我查查何谭是怎么到何家的?”

胡圆愣住:“你们五个不都是收养的么?”

“应该是吧,总之你帮我查。”何叙以前从没怀疑过,不过在孤儿院发现了他们四个的领养档案之后,就总觉得怪怪的。而且他回忆在何家的日子,何谭是老大,他最先到何家,按理说跟何中的时间所长。他们四个因为各种原因,都对何中毕恭毕敬,只有何谭,时不时该敢跟何中呛上两句,平时两个人之间也不怎么和睦。

为什么何谭不怕被何中扫地出门啊?

“这个……”

“当然,你是按天数收费,再给你增加工作量你就亏了,我给加钱,放心查。”他攒下来的钱数量已经很可观了。攒钱不就是为了在过年之前的这段时间用,该大方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小气。再说,何谭现在成了报复的主力军,于他来说能省下不少钱。

*

回到医院的时候,刚好到晚饭点。他给医院的一大一小带了晚饭,进门发现吕温带着狐狐也在。他只好先把饭让给孩子和病人吃,他和吕温等外卖。

好几天没见狐狐,涂涂笑的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赖在何谭身上,小手却抓着狐狐的衣服,小嘴嘟嘟囔囔说个没停。

狐狐竖着耳朵聚精会神地听,时不时应一声,听得惊讶时,手拿着勺子放在嘴边,半天都忘了要张嘴吃。

何叙好奇,凑过去听涂涂说了什么,让狐狐听的这么专注。

他听涂涂说:“我,我爸爸曾经种出来过一个大西瓜,超级大,有我大爸爸那么大。爸爸在上面挖了个口子,把我放了进去。我在里面整整吃了一个月,才吃到底,钻了出来。”

“大西瓜呢?”狐狐很想看。

涂涂表情很认真:“我给吃空了之后,爸爸就把它放倒,在上面开了个小窗户,里面放了床,成了我的小房间。你不用太稀罕大西瓜,像这种东西,我有好多个呢,不稀罕。”

于是狐狐一脸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