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也没有想到要见我的人居然是金狮集团的董事长金料良,我慌忙起身鞠躬示意,金料良一脸的愁容伸手示意我坐下。

坐到蒲团上的我很是不安,我与金董事长并不认识,他为何要见我,看来是因为金沐雨之死。

我低着头微抬双眸注视着他,只见布满皱纹的脸颊如今因为丧子之痛而扭曲,老人不断的咳嗽,双手用力的支撑着桌面,目光游移的打量着我。

“麻姐,非常冒昧突然把你请来,还请你见谅。”沧桑而嘶哑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响起,我竟感到一阵寒颤。

我不停的搓着双手企图压制内心的惶恐:“不会。”

老人迟缓而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麻姐,想必你也料到我这么突然请你来的原因。”

我微微微颔首承认道:“还请您节哀,保重身体。”

老人摇摇头低沉的道:“我老了,已经没有多少年好活,可是沐雨那孩子还那么年轻。”

老人的话语一出我的身体不由的颤抖,自责的握紧了拳头。

“麻姐,你是最后一个见到犬子的人,不知道他有没有交代你什么话?”我的眼睛一对上老人满心期待的眼眸,顿时我所有的隐忍皆土崩瓦解。

我挪步到桌子边上跪倒在老人边上泪如雨下忏悔道:“对不起,对不起,金董事长真的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或许金沐雨还活着,都是我害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人受到巨大惊吓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如实的忏悔道:“木屋爆炸后,我和淳于罄寒赶到木屋,可是那时候火势已经无法控制,我们在花坛中找到昏迷中的蓝凡可是到处也找不到的沐雨,淳于罄寒就意识到沐雨还在屋中,他想进去的救沐雨,可是火势实在太大,我害怕他也会出事所以就将他打晕阻止他进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我没有打晕罄寒或许他就能救出沐雨,沐雨也不会死,真的对不起。”

老人泪眼婆娑目光失神的道:“那后来你为什么又跑进去?”

“因为我听到沐雨的呼救声。”我哭泣的道。

“那我还是要谢谢你。”老人伸手扶起我,形如枯槁的双手不住的颤抖。

我无法释怀的一遍遍的磕头道歉。

“这不是你的错是沐雨命薄,你起来吧。”老人气息微喘。

我低着头坐回到蒲团上,这时拉门被推开,金料良的助手端着盛满清茶的茶托走了进来。

“董事长。”助手在得到金料良的头许可后走了进来分别将两杯清茶放到了我和金料良的桌前,而后站立于一旁。

“麻姐,”金料良喝了口茶哽咽着又对我问道:“不知道沐雨,最后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还请你告知老朽。”

我犹豫的看着金料良不知道是否该如实告诉他,那场大火很可能是他的另两个儿子所为,我担心金料良会因此再受打击,可当我的眼睛对视上他的助手,我的顾虑就此减少,昨晚金料良助手的那番通话一定已经传入金料良的耳中,他约我见面或许正是为了坐实云二公子的罪证。

我定睛看着金料良的助手想从他的表情中探知实情,只见他带着一副框边眼镜貌相斯文,举止稳重沉稳,表情淡漠清冷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

我无法从他的双眸中读出他的心思只得作罢面向金料良道:“金沐雨是了一些让我不明就里的话,他似乎很钦佩曹植所以他去世前念了曹植的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有意的念出全首观察着二人的表情变化继续道:“他还问我,他死后能不能见到曹植,觉得他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金料良出乎我意料的平静,只是目光扫过他的助手之时略带焦灼。